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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2页）

&esp;&esp;月贞想想也是，又嘱咐她几句留神当心的话，便将她送出府去。

一路上挽着她，心里是有些惨然的，也为送她，也为送别的人。

&esp;&esp;门前果然是两辆车马，来来往往的，都是搬送芸娘的东西。

后一辆马车只是冷清的停驻在那里，了疾一向孑然来去，最多的细软，也就是两件衣裳，装在个包袱皮里。

&esp;&esp;霜太太嘱咐丫头悉心搁到车上，拉着了疾在车前，几番叮咛，都是老生常谈了，无非是要他常回家。

&esp;&esp;月贞从前听着，心里是有些同霜太太一样的盼望的。

此刻又听见，几乎在心里立刻就有了断定——他是不会回来的。

&esp;&esp;所以她看也没看了疾，待芸娘登舆便折身进了大门。

身后是晴岚暑回，又一度盛夏了。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迷归路（六）

&esp;&esp;南屏山的风倒凉快，凭阑望出去，山水重重，西湖掩映在林间，一块一块的，像跌碎了的翠玉。

&esp;&esp;因怕香客来往人多眼杂，了疾特意将精舍底下那两间屋子腾出给芸娘与丫头居住，本来还有些有些忧心芸娘住不住得管，想不到芸娘倒自得趣味，无事就这里观山望水。

&esp;&esp;肚子一日塞一日大起来，亏得还有衣裳遮掩，再过些日子，只怕再大再宽的衣裳也遮掩不住了。

住了几日后，芸娘便将那个叫秋雁的丫头到跟前来吩：

&esp;&esp;“我明日就要为岫哥闭门祝祷，每日饭食都有小和尚们送来，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不如我许你些假，你趁这空回家去看看你的爹娘。”

&esp;&esp;秋雁听见自然高兴，面上却推辞，“奶奶到这里来就只带了我一个人，连我也走了，要是奶奶有什么吩咐，连个听差的都没有。

我还是就在这里候着吧，奶奶只管祝祷，有什么话喊一声，我就在那边屋里，听得到。”

&esp;&esp;“你这丫头倒懂事。

可我实在也没个用人之处，何必把你绊在山上？”

&esp;&esp;说话间，芸娘慢慢坐下来。

如今起座已稍有吃力，她生怕人瞧出来，坐下后便要将榻上的靠枕抱在怀里，“再则说，你也该说人家了，我没空替你打算，你爹娘也要为你打算，只怕这时候已在打算了。

你只管回去，正好仔仔细细拣个好人家。”

&esp;&esp;那秋雁虽然话不多，却是个眼活的。

到了山上不比家里，芸娘因放下些心神，就偶然有个露马脚的时候。

秋雁瞧在眼里，心里有些起疑，却从来不问不说。

&esp;&esp;她的眼瞟过芸娘的肚子，芸娘便不自在地将枕头抱得更紧了些。

芸娘也知道她恐怕有些疑惑，好在这不是个多嘴的丫头。

因此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

&esp;&esp;芸娘使唤她抱了头面匣子来，从里头翻出只老银镯子套在她手上，“事情成不成的，我都先送一份贺礼在这里。

你去吧，别白白耽误了青春。”

&esp;&esp;秋雁心下明白，这是份赏，奖她不多嘴。

她自然没好再多说什么，回房自去收捡细软。

&esp;&esp;这头刚走，那头了疾就进了门来。

因不放心的缘故，他晨起往大慈悲寺去之前，总要到房里来瞧瞧芸娘。

&esp;&esp;芸娘起身去倒茶给他。

他看一眼她的肚子，嘱咐了两句，“等关了山门，二嫂可以出屋子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