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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4页）

你要是答应，我就好去回她的话。

你要是为难，她再另寻出路。”

&esp;&esp;他思了一晌，低头笑了下，“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出路？芸二嫂子的身子恐怕就要藏不住了吧。”

&esp;&esp;月贞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那模样瞧着有点呆。

了疾倏地看得来气，嗓音便冷了几分，“你是怎么卷到这里头的？我不是三番五次嘱咐过你，叫你不要过问别人的事？”

&esp;&esp;她楞了一霎，小声回，“芸二奶奶告诉我的，除了我，她也没别的人可说。

既说了，难道叫我放着她不理？我也没掺和什么，不过替她出出主意。”

&esp;&esp;了疾不过是怕事情败露，连她也跟着受累。

他思虑一番，叹出声，“这事情你别管了，我去和缁大哥商议。”

&esp;&esp;月贞默默点头，事情说完，心里的石头落下去，就该走了。

她立起身，喊了声元崇，不想了疾却说：“还下着雨，忙着走什么？”

&esp;&esp;她瞥下眼，见他的目光也向一旁落着，她猜他这话是不是言不由衷。

猜来猜去也没结果，是不是真心留她都不要紧，反正也是没“后来”

的。

&esp;&esp;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走，元崇已跑到跟前来，拉着她的袖口耍赖，“再坐会嚜娘，再坐会嚜。”

&esp;&esp;月贞低下眼瞅他，“有什么好玩的，你瞧你二叔这屋里什么玩意都没有。”

&esp;&esp;元崇早瞄上了供案上的禅杖，因他们在说话，没敢开口要，这会又扑到了疾身上去歪缠，“二叔，你背后那个东西给我耍一耍成不？”

&esp;&esp;了疾笑着给他拿到榻上去，又慢慢走回来。

月贞还在椅前立着，有些坐不是站不是的尴尬，她便挪到门边倚着，看檐外的烟雨，想着这世界真是个迷阵，人如何兜兜转转也绕不出去。

&esp;&esp;她与他如何吵，如何闹，如何怪他怨他，在别人身上另寻路子，其实折腾来折腾去，不过是荒漠里的骆驼，徒劳半生，大概也走不出去。

&esp;&esp;她笑得有些疲倦，“下月初八是我的生辰，二十一岁。

我怎么觉着是六十一岁呢？”

&esp;&esp;了疾从背后走来，倚在另一边门上，问她：“你想要什么贺礼？”

&esp;&esp;月贞侧着眼看他半晌，心里想要的得不到，便摇摇头，“太太说去年我的生日赶上热孝，连顿酒席也没为我张罗，今年要设宴将我娘和哥哥嫂嫂也请到家里来热闹热闹。

我再张口要什么，岂不是有些得寸进尺？”

&esp;&esp;了疾笑着点头，想她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他自己要送她件什么。

也懂了她的意思，因为她想向他要的他给不出来，所以她没什么可要的。

&esp;&esp;两个人都是为难，也就不再说这话了。

&esp;&esp;沉默一阵，雨声里忽然裹着了疾的声音，“初八我一定回来。

阖家都替你过生辰，我也不好缺席的。”

&esp;&esp;月贞听了忽然掉出眼泪，负气地说：“你来不来都不要紧。

最好是别来。”

&esp;&esp;言讫便不由分说拉着元崇走了。

&esp;&esp;来时是满心高兴的，因为可以见到他，走时又是满心失意，因为见到也只是见到，并不能扭转什么。

回回都是如此，想一想，还不如与蒋文兴在一处的时候，只有高兴，虽然那高兴是单薄的。

&esp;&esp;有时候月贞也会想，为什么同蒋文兴在一起时快乐，却不能够由衷的爱上他？后来倒是渐渐从芸娘身上明白了，爱的迷人之处，正是它的缺憾之处。

&esp;&esp;有个缺，就总惦记着画圆它，不满的，才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