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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3页）

他的剪影干净清澈像雪山，没有一处不锋利，又没有一处不温柔。

&esp;&esp;这里是他家，空气里有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沐浴露又或者是洗衣粉，被阳光一晒就格外清冽。

&esp;&esp;她又想起他背自己回家，在寒冷的冬夜，每一步都很稳，每一步都很有耐心，鼻尖便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esp;&esp;客厅有猝不及防的声响，钟意呼吸一凝掀开被子下床，手落在冰冷的门把手又迟疑，飞快把头发扒拉整齐才开门。

&esp;&esp;她装作起夜的样子走出卧室，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往玄关的位置飘。

&esp;&esp;客厅并没有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esp;&esp;是南博万不老实打翻了吃饭的小盆，无辜地看向她。

&esp;&esp;钟意瘪了瘪嘴角，突然有种难以名状的委屈。

&esp;&esp;她从通讯录找到顾清淮的电话，发短信给他：【你去哪里啦？怎么最近都不回家？】

&esp;&esp;可是在点击发送的前一刻，她又觉得这样的语气太过亲昵，像是妻子在家等待晚归的丈夫，于是又全部删掉。

&esp;&esp;最后她戳开【纯情小老弟】的对话框，发了三个字：【怎么办。

】

&esp;&esp;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在不受控制地喜欢他。

&esp;&esp;【纯情小老弟】没有回，好像跟顾清淮一起消失。

&esp;&esp;市局禁毒支队正在召开紧急会议，配合西南某公安局抓捕在逃毒贩。

&esp;&esp;会议结束，来自西南的缉毒警秦钊走向顾清淮，他年纪刚过五十，两鬓却已斑白，眉眼依旧锐利：“长大了。”

&esp;&esp;顾清淮颔首：“秦警官。”

&esp;&esp;那年他举报毒贩被毒贩察觉，快被找到家里的毒贩折磨致死，秦钊就在这时出现。

&esp;&esp;秦钊给他钱，叮嘱他好好上学好好读书，公安机关特情必须年满十八岁，你不行。

&esp;&esp;只是被生活逼到绝路的少年，不听人劝，不收人钱，冷冷撂下一句：“我只收举报奖金。”

&esp;&esp;而十年后，他们竟然可以并肩作战，秦钊心酸也骄傲。

&esp;&esp;他拍拍顾清淮的肩膀，最后只说了一句：“好孩子。”

&esp;&esp;顾清淮难得笑，唇角轻扬，意气风发一如少年时。

&esp;&esp;“你穿警服，让我想起我的一名战友，”

秦钊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年轻警官，“他叫顾长生，你认识吗？”

&esp;&esp;“他牺牲的时候才二十多岁，还没来得及娶媳妇儿，单看长相我会觉得你们是父子，因为真的一模一样。”

&esp;&esp;秦钊上次见顾清淮，还是顾清淮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觉得他眼熟。

&esp;&esp;直到现在，看到二十来岁穿警服的他，才明白那股子熟悉劲儿从哪儿来。

&esp;&esp;因为他和自己的挚友、已经牺牲在禁毒一线的顾长生，眉眼轮廓身形气质都极为相像。

&esp;&esp;他明知不可能，但当他看着顾清淮，总有种故友站在自己面前的震撼。

&esp;&esp;顾清淮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轻轻点头：“警校时，顾警官是缉毒教材。”

&esp;&esp;太多年不见，秦钊又像个老父亲一样关心他的人生大事：“年纪到了，成家没？”

&esp;&esp;顾清淮：“没。”

以前没想过，现在依旧。

&esp;&esp;生死都没有定数，何必去祸害谁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