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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没有爱谌泓渟,也没有享受谌泓渟的爱李信昀想要这样反驳,他应该否认的,否认容昀的论断,拒绝容昀的审判。
可是他的喉咙却如同堵着一块沉重的铁块,他像一个拙劣的犯人,连一句证词都无法帮自己说出来。
他只能够一步步地后退,而容昀却一步步地逼近,那双与李信昀相同的眼睛,目光怨毒地看着李信昀:李信昀,你是个卑鄙的小偷,你豪不愧疚地偷走了我的人生,偷走了我的爱情。
&esp;&esp;李信昀只能够继续后退,仿佛被言中了那样心虚和惊慌,直到他的后背抵上了花架,再也退无可退了,他不敢去看容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能徒劳地辩解:我不是的我不想这样的
&esp;&esp;李信昀毫无底气和力量地为自己申诉,然后他再也没有听见容昀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看,容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而另一旁方才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谌泓渟也转过了身来,紧紧盯着李信昀。
他像是一尊精致的、完美的雕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用平日里那双总是温柔多情的眼睛看着李信昀,只是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平日里的柔情蜜意,只剩下令人胆寒的冷漠。
那是李信昀从来没有在谌泓渟的眼中见过的冷漠,仿佛是由经年不化的积雪铸造的广袤的冰原,冻得人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esp;&esp;他审视李信昀,眼睛仿佛要看透李信昀灵魂和思想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声音如刺骨的寒风,冰冷且无情:你不是我的阿昀,你是谁?谌泓渟靠近他,馥郁的苦橙香气扑面袭来,因为太浓烈了,已经完全不是能够叫人觉得舒心的味道,仿佛是风暴一般,将李信昀笼罩在其中,使他不能够逃脱。
而谌泓渟逼近了他的身前,那双微冷的手掐住了李信昀的脖颈,厉声说道:我的阿昀在哪里,你把他还给我。
&esp;&esp;李信昀拼命摇头,说:我不知道。
&esp;&esp;你如果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谌泓渟的手掐得越来越紧。
&esp;&esp;他不是他的阿昀,他是谁呢?李信昀自己都弄不清楚,只能够拼命地摇头。
他清楚地知道,他身在在梦中,应该并不觉得痛的,可是为什么他觉得那么痛苦呢?而痛苦的来源并不是来自于被谌泓渟的手,而是来自于自己的胸膛,李信昀低头一看,只看见自己胸腔处原本应该是心脏的额地方只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他的心脏已经不翼而飞。
&esp;&esp;一瞬间整个梦境都如同地震一般动荡起来,李信昀身后的花架上的花盆和花朵扑簌簌地不断往下落,全部都砸在了李信昀和谌泓渟的身上,地面突然消失不见,一切都在拼命下坠,他和谌泓渟一起,向着深不见底的地方坠落,原本还掐着他的谌泓渟却于坠落之中紧紧拥抱住他,附在他的耳边,用李信昀最习惯的声音温柔地叫道:别怕,阿昀。
&esp;&esp;李信昀于惊惧和痛苦之中紧紧地与他相拥,几乎是发着抖地叫谌泓渟的名字:谌泓渟
&esp;&esp;于坠落感和失重感之中,李信昀又听见了很遥远的呼喊。
&esp;&esp;阿昀?阿昀?
&esp;&esp;这声音与梦境之中谌泓渟的甜蜜的呼唤和冷漠的审视都不同,带着焦急和担忧的意味。
在这呼喊声中,李信昀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急促地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视线是失焦的,眼前有些模糊,眼前有人影微微晃动,李信昀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将视线对焦,看清楚了谌泓渟的脸。
&esp;&esp;谌泓渟安抚地抚了抚他的胸口:阿昀,你还好吗?
&esp;&esp;真实
&esp;&esp;看着李信昀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谌泓渟温柔地抱住他,柔声问:刚刚看你睡得很难受的样子,所以才叫醒你的,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esp;&esp;天才微微亮,室外照进来的光线并不明晰,房间里还亮着灯光,在这种阴暗交接的时刻,似乎一切情绪都显得有些粘稠不安。
&esp;&esp;李信昀仿佛是还没有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他看着昏暗的光线下的谌泓渟的脸,甚至分辨不出来此刻到底是梦中还是现实了。
因此他愣愣地望着谌泓渟,脸色苍白,眼神茫然而又无助,梦境之中无所依从的下坠感还遗留在身体上,谌泓渟抱住他,轻轻抚了抚他的脊背,不带任何欲望色彩地亲吻他的额头脸颊,他的声音温柔地像是安慰一个孩子:好啦好啦,已经没事了。
&esp;&esp;李信昀在他的安抚之中渐渐地平复了急促的心跳和呼吸,谌泓渟则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烧已经退了。
&esp;&esp;李信昀微微缓过神来,看见谌泓渟的脸色有些显而易见的憔悴,大概是因为晚上照看李信昀没有休息好,李信昀同他道歉:对不起,因为我你没有休息好吧。
&esp;&esp;这有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谌泓渟伸手理了理李信昀凌乱的头发,时间还早,还要再睡会儿吗?
&esp;&esp;李信昀摇了摇头:睡不着了。
&esp;&esp;他不想要再做那样的梦了。
&esp;&esp;谌泓渟用被子将李信昀严严实实地拥住,说:那你再休息一下,岚姨应该在准备早餐了,我下楼去看看,昨晚你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又烧了一场,应该饿了吧?
&esp;&esp;李信昀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谌泓渟便权当默认了,于是便先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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