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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睡衣坐在床沿上,想着要起床,但还没有付诸实施。
我感觉不是特别舒服,但并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难受,也抵不上坐班拿工资带给我的折磨——如果我有朝一日会去坐班的话。
我有点头疼,感觉头大脑热;我的舌头发干,上面起了舌苔;我的喉咙肿痛;我的下巴也没有一声不吭。
不过我以前还经历过比这更难熬的早晨。
这是一个灰色的早晨,雾气高高地挂在空中,此刻空气里还没有暖意,但它很快就会到来。
我把身子从床上拖了起来,揉揉昨天吐得发酸的肚子窝。
我的左脚感觉还行。
一点儿不疼。
所以我只能用它踢了一下床脚。
就在我骂娘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种专横跋扈的敲门方式让你想要拉开一道两英寸的门缝,伸出红如樱桃的舌头给他一声水灵灵的“呸”
,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但我开门的幅度还是稍稍超过了两英寸。
警督侦探兰德尔站在那里,身穿一件棕色的华达呢套装,头戴一顶轻便的馅饼毡帽,模样整洁挺括又严肃,眼中透着凶巴巴的目光。
他轻轻地推开门,我随即从门口站开。
他走进屋来,关上门,四下张望了一番。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找你。”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我,而是在估量房间的尺寸。
“我生病了。”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米灰色的头发亮闪闪的,帽子这时夹在了胳膊底下,两手插在口袋里。
作为一名警察,他不算是个真正的大块头。
这时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来,把帽子放在几本杂志上面。
“不是在这里。”
他说。
“在一家医院里。”
“哪家医院?”
“宠物医院。”
他的脸抽了一下,就好像我给了他一巴掌似的,皮肤下面隐隐泛红。
“这时辰有点儿早啊,你说呢——大清早的说这种胡话?”
我一言不发。
我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重新在床上坐下,动作飞快。
“你这样的小子是没救了,你说呢?”
他说,“唯一的办法是把你扔进大牢。”
“我是个病号,而且到现在都还没喝上早咖啡。
你不能指望我妙语连珠。”
“我叫你别插手这个案子。”
“你不是上帝。
你甚至都不是耶稣基督。”
我又抽了一口烟。
我身体里面的某个地方感觉生疼,但我还是多少更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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