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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携带着那些咒怨,奔流在河床里,从未有人仔细聆听过河水,滔滔水声诉说的故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些蜈蚣都不吃你?”
原先说话的那个人再次开口,将我从那种空灵状态中拉了出来。
我很好奇,一个没有了身体,只有一个脑袋的人还怎么说话?
我睁开眼想一探究竟,但眼前的一幕让我无言以对。
长长胡须遮掩下的胸膛已经长满了鲜红的肉。
光秃秃的脊椎上,腿骨上不断有血管从长好的部位延伸出来,缠绕在森白的骨头上,暗红色的血液在新生的血管里缓缓流淌,与此同时,一些肉芽从腿骨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天地判官!”
我平复波动的情绪,淡然一笑,说到,“北酆都大帝那群人是这么叫我的。”
我想了想,没必要对这些和我一样的遭遇的沦落人隐瞒什么,就把自己唯一确定的身份给报了出来。
所有有意识的枯骨注视着我和长发鬼,在我说出身份后,茫然摇头,显然没听过天地判官,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天地判官到底是什么。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活尸是被养着给蜈蚣当食物的,可养那么多蜈蚣是干什么用的?
滔滔水流中,在我的话落下后,陷入了短暂寂静,充斥着河流的稀言碎语再次在耳畔响起。
我凝聚心神尝试着和那些声音的主人沟通。
几番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精疲力竭的我,无力的拖着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倒下,不然那些铁链就会扯断我的脊椎骨,一命呜呼。
“你终于醒了啊,刚才说着话你就睡着了。”
长发鬼见到我疲倦地睁着眼,就开口道。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我听到了河水的抱怨,它似乎很不高兴。
“唉,不是河水,而是我们。”
长发鬼叹了一声,“我们一直在用鬼语向外界传达我们被困河底的信息。
这冥界一直拿我们活尸喂养不知名的东西,刚才的蜈蚣只是最低级的,后面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我们每个人每隔三天就会被撕咬一次,你是我们见过最为幸运的人了,什么都吃的蜈蚣居然不敢咬你。”
听到幸运二字,我咧嘴一笑,说到:“当真是幸运么?”
我手一挥扯动铁链,被凝固的红蓝血液溶入了漆黑的河水中。
“呜呜……”
忽然之间河底河水狂涌,猛烈地冲刷着铁链,柱子,发出呜呜的哭泣之声。
那些活尸的自由度比我大的很多,他们抱住离自己嘴里的柱子唯恐被突然间湍急的河水冲走而被扯断筋骨,一命呜呼。
我咬着牙,撅着骨,任凭河水肆虐,撕扯身体,残破的身体就任河水摧残吧。
我索性闭上了双眸,听着涛声,感受涛声里的诉说的种种哀怨。
脑海中忽然闪过八个青铜巨人的身影,和昏迷前那一瞬的记忆,想起漫天星辰的陨落,和天地暗淡的场景,脑海一阵颤栗,差点没忍住被忘川之水冲走。
铁链被湍急的河水不断冲刷着,牵扯着骨肉,阵阵撕心裂肺,钻心的疼痛刺激大脑,意志一点点被疼痛侵蚀着,最后的防线一点点崩塌……深藏在体内的温热血液也不断涌出,失血让我一阵阵抽搐,这又一次加剧了疼痛。
“冥焰!
我们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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