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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逸前脚踏进御书房,靳白后脚就跟了进来,将当月的暗卫情报汇总呈上后,特别对柔然与鲜卑近期的活动多加了几句说明。
司马逸似听非听,风暴在眼底积聚,让抬眼看到的靳白突然间遍体生寒。
靳白停了正在说的事,等了一会不见司马逸说话,略一思忖已有计较,问话也就单刀直入了:“皇上刚才去哪了?”
司马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这三个字吐了出来:“大…理…寺!”
靳白依旧摸不到头脑,眼见司马逸怒气越聚越浓却仍是一副要自己继续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仔细想了想最近办过的事,没发现什么错漏,语气就有些不耐烦:“臣并非皇上肚里的虫子,猜不出皇上为何事着恼,还请皇上明示!”
司马逸暗暗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能压下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质问的念头:“李章当真被火化了?还是你和他一起对孤唱了出好戏?!”
靳白闻言顿时一惊,再怎么镇定也禁不住露了些痕迹,看在司马逸眼里,更是坐实了自己的想法,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一把揪住靳白的衣襟,狠狠拽到自己的眼前,恨得一张脸扭曲得直如庙里的金刚:“好你个靳白!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妄为!”
靳白却未再有进一步的慌乱,反而镇定了下来,直面着司马逸的通天怒气,伤感而无奈地说:“我倒是希望他做那事前找我同谋,可惜……报恩寺的和尚说,李章断气七天躯体复软,和尚们怕他是妖孽复生,未及向我通报就将他火化。
火起后天降大雨……,实在是,天不愿亡他。”
司马逸悚然睁大了眼睛,不能相信地瞪着靳白:“……当真如此?”
靳白惨然一笑:“他便是宁愿如此,也不肯求助于我。
皇上还要以为,我是他的同伙吗?”
司马逸失措地松开了手,踉跄后退了两步,摇摇晃晃地跌进椅中。
靳白看着司马逸,头一回不再有俯视的感觉,也就头一回切切体会到他的痛苦,却依然,不想帮他。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
沉默中,喜公公迟疑地进来,询问晚膳摆去哪里。
司马逸回了些神,对喜公公做了个就在此处的手势,止住准备行礼退出的靳白道:“陪孤一起进晚膳吧……”
靳白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司马逸起身到桌边坐下,才跟着在下首坐好。
食不知味的一顿饭。
即使有靳白相陪,饭桌上的气氛仍是低沉的压抑。
司马逸像是终于忍耐不住般,先开了口:“宁州……是他吧?”
靳白苦笑:“是。
那边的暗卫一直在查,他却始终都不肯表露身份,真是,有够倔的。”
司马逸满脸俱是怀念:“是啊!
从没见过像他这样倔的人。
……孤,很后悔……”
“皇上……”
靳白欲言又止,司马逸抬眼看他,心里隐约有些知道,仍是固执地等他开口。
“放过他吧!”
果然如此。
司马逸无奈苦笑,心里有些闷钝的疼痛,已不复初知真相时那么尖刻。
靳白抬头看着司马逸,眼里满是痛苦的乞求:“再有下回,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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