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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到这里,阁内的一柱细香也烧到尽头。
恩松收回手,面上皮肤松弛带来的沟壑显得尤为苍老深邃。
他的声音沙哑而悠远:“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师父和白雀却因我而死,此等感情,非一般人能够体会。”
恩松静静看向华怜,声线平缓,“公主,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多年前的我自己。”
华怜对于恩松的过去,无法做出评价,他轻轻颔首,回应恩松:“大师,我确实遇到了相似的问题,后来您是怎么做的?”
恩松惨然淡笑,深邃苍老的目光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绵长悲伤。
“就算是我,也无法起死回生。”
“我将剩下的年岁都用在赎罪上,白佛寺也因此改名白雀庵,只为了提醒我曾经犯下的罪孽。”
“你看那外面千百佛门弟子。”
恩松示意华怜朝外看去。
“比我身世悲苦之人只多不少。”
恩松沉沉叹息,眼中满是悲悯,长声道:“公主,世人皆苦啊。”
“大师。”
华怜无言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敲击木鱼的声音停住,铺垫了那么久,恩松终于将话题重新转移回华怜身上。
他劝解华怜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贫僧法力低微,传经颂道不为渡人,只愿能渡自己。”
“公主,只有放下,才能重新拾取啊。”
“放下?”
华怜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挣扎。
他问恩松大师:“大师,事情还有回转的可能,如何能够轻易放下?”
毕竟哪吒木吒还好好的,也没有听到王杣的死讯,甚至追兵还没追到白雀庵。
他心中总抱有一丝侥幸。
也许、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呢?
也许他的父王会网开一面。
也许王杣还没有暴露。
也许、也许、也许。
还有很多很多的也许。
华怜到底在深宫中长大,如同温室中的花朵,没被人世间风吹雨淋过。
心中总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渴望。
让他现在放弃出家,重新回去面对嫁人这件事,对目前的他来说,属实是有些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