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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子儿打人有什么好看,过去砍脑袋才叫刺激!”
也有胆小不敢看的,低下头匆匆避开,站在远处偶尔往这面偷觑一眼。
不过瞬间工夫,人力车便被堵住,无法前行。
车夫问:“先生,是等等,还是绕道?”
说话间伸长脖子,使劲儿往前探看,边眺望边道:“这是要把前朝刑场又用起来?一下子枪毙这许多个,得犯多大事!”
安裕容坐在车上,视线较之旁人更高,却只能透过警察们灰色白边的帽檐儿间隙,望见背对这边的一排犯人背影。
看不见面孔,从后背姿势能分辨出些许不同:有人麻木僵直,有人战栗发软,有人凛然矗立。
警察们动作迅速,一队人后退几步,抬起手中的枪,对准犯人后脑勺。
其余人散开到两侧,维持秩序。
“绕道罢。”
安裕容向车夫道。
那车夫正看得投入,一时没反应。
安裕容提高音量:“绕道。
我赶时间。”
“哎?哎!
这就绕、绕道。”
车夫调转车头。
“砰!
……砰!
砰!”
身后枪声响起。
不知是哪个警察动作与口令不一致,抑或是一枪未能致命,又补了两枪。
车夫似乎被枪声吓了一跳,浑身颤动,车子也跟着抖了几抖。
安裕容合了合眼。
正午的日头,实在太烈了些,刺得人眼睛生疼。
两天后,徐文约与安裕容再一次上门拜访杜召棠。
距离徐文约上次找他帮忙不过几天,就在这几天里,杜大少爷搬了个家。
街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尤其码头区域附近,熙熙攘攘一如既往。
进入城内,路人行色匆匆,茶楼酒馆中高谈阔论的闲客少了许多,才能感觉出别有一种凝重气氛,笼罩在头顶上。
杜召棠嫌弃家中拥挤吵闹,手头一有余裕,便决意搬出来。
尽管家里老老小小阻拦几回,到底叫他找好地方,独个儿过起了逍遥日子。
他如今为北伐军办事,不好住进租界,又要住所周围繁华便利,寻来寻去,在老城中心区域租了栋二层小楼,与旧演武场不过隔几条小街。
“唉,惨是真惨,谁说不是呢。
枪声震得我这窗玻璃都直打颤!
听说血淌了半条街,至今还没洗刷干净,你们过来瞧见没?我这些天都不出门。
实在要出去,也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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