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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17新生（第2页）

于是陈婉琴赶紧推了两个孩子一把：“快过去呀。”

&esp;&esp;方宁和方继亭挨着蹲在外婆床前，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定定地看着方宁的脸，气若游丝：“青春期……”

&esp;&esp;“什么？”

她的声音太小了，方宁没有听清。

&esp;&esp;虽然外婆脱相得厉害，可是对上她目光的一刻，她就不再害怕了。

那慈祥的目光，一如她先前温柔注视着她的十四年。

&esp;&esp;于是她把耳朵凑过去，终于勉强听清了外婆的话。

&esp;&esp;她说：“……宁宁，好好度过青春期。

“

&esp;&esp;昨天没来得及流下的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方宁连连应声，不敢让外婆看到她的表情，赶紧别过头去。

&esp;&esp;外婆又看向方继亭：“高考……“

&esp;&esp;就是因为方继亭要高考，她才坚持不让两个孩子知道她的病。

&esp;&esp;在一旁抹泪的外公忽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不是能查分了，继亭，快看看。

“

&esp;&esp;那天正是高考出分的日子。

&esp;&esp;方继亭的手机没电了，方行健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手忙脚乱地输准考证号。

&esp;&esp;一番兵荒马乱之后，方继亭的成绩在屏幕上显示出来：701分。

&esp;&esp;即使是裸分都够得上燕大分数线了，更不用说他还有60分加分。

&esp;&esp;方继亭哽咽地握住外婆的手，用不太标准的唐市方言说道：“外婆，我考上燕大了。

“

&esp;&esp;“好，好……“不知是沾了喜气，还是回光返照，外婆忽然精神好了一点。

&esp;&esp;她听着家人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又碰了碰方宁的手：“宁宁也要好好的……“

&esp;&esp;那是外婆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天半之后，外婆永远阖上了眼睛，享年六十八岁。

&esp;&esp;这个老人虽然不知道方宁为何痛苦，为何挣扎，却为她这种状态担忧不已，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esp;&esp;方宁也是到了那时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有多么的愚蠢、幼稚而混蛋。

她以为她的不懂事伤害的只有自己，却不曾想，那些刺也在不断伤害着她最亲近的人。

&esp;&esp;一整个夏天里，她都在不断地想，是不是自己的不懂事加重了外婆的病情，是不是她偷取了外婆的生命，假如她乖一点，是不是外婆就不会这么早离开。

&esp;&esp;可是这个世界的法则里从来就没有假如。

&esp;&esp;所有的苦果，都要世人心甘情愿、没有怨尤地往里吞。

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即使你还很年轻，很不成熟，没来得及通晓太多太多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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