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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2页）

&esp;&esp;再往后，天光大亮。

&esp;&esp;秦钊指着他额头教育：“公安机关的特情必须年满十八岁，我们不收你！

没钱上学你来告诉叔叔，我就不信我们一个禁毒支队供不起你一个小屁孩，再敢铤而走险，叔叔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esp;&esp;赵晚秋恨铁不成钢：“你不上学你又跑哪儿去了？再敢给我弄一身伤回来，我就跟校长说管不了你了，退学吧！”

&esp;&esp;她气得不轻，转过身又问：“吃饭了没有？！

没吃饭赶紧吃饭，给你煮了排骨汤！”

&esp;&esp;前来义诊的医生帮他清创缝合，背过身的时候手背蹭过眼睛，再拿纱布过来，眼睛已经红了：“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你们要不要交换个联系方式？”

&esp;&esp;他去镇上买了一个最便宜的二手手机，能上网能发消息那种，等那个傻子有不会的题问他。

&esp;&esp;一边说着“笨死你算了”

，一边给她讲第二十遍立体几何。

&esp;&esp;她改签名——金榜题名，就见面吧。

&esp;&esp;他整晚没睡，星河浩瀚，不知前路在哪，何必祸害人家姑娘。

&esp;&esp;风雨飘摇，录取通知书到来。

&esp;&esp;少年走到妈妈墓碑前，低声说：“妈妈，是警校。”

&esp;&esp;贫困山区出了个高考状元，红色横幅鲜艳到刺眼。

&esp;&esp;送他的人好多，有少了一只眼睛的邻居奶奶，从未放弃过他的赵晚秋，借给他学费还要给他几个馒头的乡亲。

&esp;&esp;山里巡逻抓捕毒贩的秦钊大步走到他面前，郑重其事，表情严肃：“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esp;&esp;他背起行囊，最后一次回头。

&esp;&esp;满目皆绿，翠色绵延，他好像看见妈妈也站在人群里，正在望着他笑。

&esp;&esp;“上啊，一个都别放过！”

&esp;&esp;“举起手！

不许动！”

&esp;&esp;“防线你手里的枪！”

&esp;&esp;“毒品藏在哪？交出来！”

&esp;&esp;“警察！”

&esp;&esp;密密麻麻的枪声让人分不清是梦境和现实。

&esp;&esp;顾清淮恍惚之间又看见警校毕业那张大合影。

&esp;&esp;时过境迁，鲜血无边晕染，那些鲜活的面孔正在一个一个慢慢变成黑白，最后他的身影未能幸免。

&esp;&esp;顾清淮蓦地睁开眼睛，墙上挂钟显示凌晨两点。

&esp;&esp;那些在酒吧蹲点的深夜已经恍如隔世，因为每每下班回家打开门，沙发上都窝着等他到睡着的钟意。

&esp;&esp;钟意按开台灯。

&esp;&esp;她在无数个凌晨两点等顾清淮下班，如今像是已经形成生物钟，每天一定要在这个时间醒一次。

&esp;&esp;潜意识里是顾清淮下班了、她要跟他说完“晚安”

再睡，可等清醒过来，就再接受一次他已经不在的事实。

&esp;&esp;睡意全无。

&esp;&esp;我再看最后一次，她这样对自己说。

&esp;&esp;她戳开好友列表，只是看着“顾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