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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3页）

&esp;&esp;“那怎么昨日在灵前他与你说话你不搭他的腔？”

&esp;&esp;“他能说什么，说来说去不都是那些佛法无边的话，我懒得听。

我又不是要出家做姑子。”

&esp;&esp;越说越有些食不知味，索性丢下碗往卧房里去，盘着腿儿在榻上翻那些闲书。

她仗着屋里的下人不识字，将那两本书随手塞在枕头底下，有事无事拣来翻一翻。

&esp;&esp;不时珠嫂子进来掌灯，笑道：“我看今天你不搭鹤二爷的腔，他脸上可有些难堪。

鹤二爷是个公道人，你可别得罪了他，往后在家倘或遇到什么事，好歹也有个人替你说话。”

&esp;&esp;“他替我说话？哼，他避还避不及呢。”

&esp;&esp;“为什么避你？”

&esp;&esp;月贞待要说，转头一想，哪里敢说？她对他的言行是有些有失身份廉耻，自己都站不住理，便闷头不言语了。

&esp;&esp;珠嫂子不过闲劝两句，不甚在意。

这厢擎过灯来，朝门帘窗户顾盼几眼，低声道：“嗳，我这两日听见那些媳妇婆子议论你嫂子来着，说得真是难听。

你听没听见？”

&esp;&esp;底下这些人办事拖拉俄延，唯独传闲话是一等一的勤快。

月贞不消去猜，想必是为厨房里丢东西的事。

琴太太与惠歌虽然不追究，架不住底下这些人泛起些闲言碎语。

&esp;&esp;“没听见，说什么了？”

月贞装作不知情，把书塞进枕头底下随意搭口。

&esp;&esp;“说舅奶奶趁在厨房帮闲，什么鲍参翅肚一列的好东西偷么往家送。”

珠嫂子想想，还是不好这样讲，便换了番言辞，“这些东西她们素日就不少拿，谁知是不是她们自己拿了，见惠姑娘近日查得严，就赖到舅奶□□上去。

别说舅奶奶，就连芸二奶奶的两位嫂嫂帮忙也帮出好些怨言来。

我劝你，趁渐渐来客少了，送舅奶奶回家去好些。

她在这里纵有什么不是，人一走，谁还追到你们章家去同她计较不成？自然是把账算在你的头上。”

&esp;&esp;又见芳妈打帘子进来，手心里兜着一捧瓜子，一面嗑，一面“呸呸”

地歪头朝地上吐壳。

&esp;&esp;她像是在外头听见了珠嫂子这番话，跟着抱怨不迭，“说起来，我几辈子的老脸也丢尽了。

我在李家几十年，哪房没伺候过？偏如今在这大房里抬不起头。

我的大奶奶，你瞧瞧人家芸二奶奶家的两位嫂嫂，到咱们家说话办事，哪样不周到？咱们这房，不求跟人家似的知书识礼，好歹别叫人背后戳脊梁骨才是呀。”

&esp;&esp;月贞渐渐涨红面皮，欲辩无从辩。

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她只恨她嫂子太不争气，叫她骑在中间难做人。

便想着要早打发她嫂子回家。

&esp;&esp;趁夜里白凤忙毕厨房的事情回来，月贞欹坐在床上与她闲话，“嫂子来了这些日，也不知家里如何，娘的病好没好些？嫂子不在家，我总不放心，我看趁这里没大要紧了，你还是回家去瞧瞧。”

&esp;&esp;听这话是要赶客，白凤转着眼思量，必定是为近日那些风言风语。

她也有些做贼心虚，一个鹞子翻身坐起来，“是你们家琴太太的意思？呵，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在你们家忙活了这几日，这会不忙了，就想着赶人了？”

&esp;&esp;月贞恼得好笑起来，“就没有谁的意思，嫂子难不成要永久住在这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