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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5页）

是觉得月贞不配。

&esp;&esp;掌柜伙计们避在灶后，由李家的下人们侍奉。

借了他们的水，茶叶点心都是家里带来的。

&esp;&esp;霜太太尤其细致，使人带着个大食盒，是给了疾预备的斋饭。

&esp;&esp;了疾在那桌上，拣了几碟子斋菜，叫给外头徒僧们送去，陪着霜太太在那隔壁桌上吃，正好与月贞背对着背。

&esp;&esp;风穿堂而过，长条凳底下，他的袈裟擦着月贞的裙摆，仿佛两个孩子在纠缠玩闹。

了疾没察觉，月贞虽然察觉到，却任凭它们擦在一处，有一线悄然的愉悦。

&esp;&esp;听见霜太太说：“你想着他们做什么？就剩这两样，你如何吃？”

&esp;&esp;了疾的嗓音如常淡薄，“这两样就够了，出家人不在吃穿上头。”

&esp;&esp;月贞悄么扭头看一眼，那桌上跟他们桌上一样，摆满精致点心。

什么花下藕、带骨鲍螺、炸鹌鹑、糟乳鸽……

&esp;&esp;了疾一点不动，只吃他的稀饭、炒芥菜并清炖山药。

&esp;&esp;霜太太脸色不高兴，自己也搁下箸儿，向桌上的女人抱怨，“我这儿子哪里都好，就是脾气犟。”

&esp;&esp;有人安慰两句，扭头劝了疾，“如今出家人也有不守老规矩的。

上回我到你们庙子后头的大慈悲寺上香，看到他们也吃晚饭。

他们还是那样大的寺庙呢。

也就是鹤年，还守着这些古板旧律，苦了自己不说，还惹得你母亲心疼。”

&esp;&esp;只听见了疾淡笑了两声，没有一句话。

&esp;&esp;月贞也不能大啖大嚼，一是有孝在身，还得装出食不下咽的样子；二是当着一桌子的长辈，她得守规矩。

人家想起来给她夹什么，她才小口小口地吃什么。

&esp;&esp;叵奈桌上这些女眷都是来蹭吃蹭喝的，说起来是一家人，到底家业悬殊。

他们凑热闹好容易吃几顿好的，哪里还记得她？

&esp;&esp;歇了小半个时辰，月贞半点没吃饱，捧着个饥肠辘辘的肚子登舆。

同车的那男娃要睡午觉，挤到他娘那辆马车上去了，这头只得月贞与了疾。

&esp;&esp;两个还是对坐，月贞倏地有些尴尬，想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把脸偏着，将窗帘子挑开一条缝，看路上翠微茫茫，白云渺渺。

&esp;&esp;忽然肚子里“咕噜咕噜”

响了几声，月贞脸上一红，更有些发窘了，“店家的水不干净，吃了他们的水瀹的茶，胃里不大爽利。”

&esp;&esp;话音甫落，又恐了疾误会她是闹肚子，忙又添补一句，“像是有些胀气。”

&esp;&esp;了疾靠车壁上瞅她一眼，发了慈悲，摊开霜太太包给他的帕子递给她，“和长辈们同席，大约没吃好？将就吃些，到了老宅里有席。”

&esp;&esp;那帕子里是两个鲍螺，碎了些渣，阳光从他肩头落在他的掌心，鲍螺也浮起甜丝丝的奶香味。

&esp;&esp;“大嫂，吃吧。”

了疾喊了声。

&esp;&esp;月贞看着那两只鲍螺，稍作矜持，没去接，“霜太太心疼你，给你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