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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感到一阵灰心颓败,食难下咽,就搁住了碗,说要回房去躺着。
&esp;&esp;才刚跨出门,就看见对面铺子那帘子给人挑动,有个人从铺子里钻了进来。
月贞定在门上,怔了片刻,向他笑了笑。
&esp;&esp;这笑脸是有些残破的,了疾心里陡地抽紧了下,便把那些或是事实或是捏造的话都忘了,走到院中来,“把你的东西收一收,我带你回山上去。”
&esp;&esp;月贞还不及说话,白凤就闻声出来,看见是了疾,心里大松了一口气,想李家的人肯来,就是不至于休弃月贞的意思。
&esp;&esp;她心里一霎又有了希望,忙招呼了疾,“原来是鹤二爷,快进屋里坐!
正吃饭呢,您吃过饭没有?”
&esp;&esp;了疾迎面行了个礼,“不坐了,来得急,还要带着大嫂回寺里去,恐怕天黑。”
&esp;&esp;老太太也闻声出来,想李家人还肯管月贞,倒了了她一件糟心事,也不多问,只推了下月贞,“还不快去收了东西跟着鹤二爷去?”
&esp;&esp;月贞什么也没说,还是挽着那几个包袱皮从那黑魆魆的厢房里出来。
了疾也没多讲什么,迎上前将几个包袱都接了过去。
&esp;&esp;他引着她到街前,早雇了一辆马车在那里。
车前坐着个赶车的老头子,干干瘦瘦的,车也不好,两个木轮子歪歪斜斜,帘子上破了好几个洞。
&esp;&esp;月贞看见这马车却笑了,觉得不是雇的马车,是雇的花轿,来迎娶她这位落魄的新娘。
她飘飘荡荡的心仿佛靠了岸,睐目把身边这“岸”
睇了一眼。
&esp;&esp;这“迎亲场面”
很有几分怪异,不单是她这“新娘子”
落魄潦倒,连这“新郎官”
也怪异,一个和尚,脸色很不好看,似乎负着气。
但还是尽着他的一份责任,将她小心地搀扶着登舆。
月贞心里很高兴,便头也不回地捉裙钻进车里。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了疾:气归气,恼归恼,人还是要管的。
&esp;&esp;月贞:嘿嘿,我就是这样吃定你的。
&esp;&esp;别有天(八)
&esp;&esp;中秋一过,秋意渐浓,暮色里的街巷人迹稀疏,又是谁家弹及相思调,月贞回首一望,身后的整座城都在向长夜里坠下去,日落也是同样的寂寥。
山道上的翠盖林荫褪了一层绿,慢慢开始泛黄,晚风吹来便卷起一地残花。
满是凋敝昏残的景象。
&esp;&esp;月贞却联想到“地老天荒”
这个词,心里藏着暗暗的高兴。
她没想过了疾会来接她,本来也不打算告诉他,想不到他却是能掐会算似的,总能在她失意彷徨的时刻寻过来。
&esp;&esp;他坐在对面,阴沉着脸色。
那阴沉又不是雷雨交加的阴霾,像是雨后新天,云翳虽还未散,暴雨却是已过去了的,只等着一缕阳光露出来。
&esp;&esp;月贞知道,只要她自己是好端端的,再大的事情其实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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