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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第5页）

&esp;&esp;「把这身都换了。

」明蔚语调温和，动作也轻柔。

擦身时，小羊驀地睁眼抢过软布说要自己来，匆匆擦抹了一会儿就要穿衣，他拦下小羊说：「背后都没擦，头发也湿了。

」

&esp;&esp;「我好累，我要睡觉。

」

&esp;&esp;明蔚轻叹：「好吧，我帮你擦背，穿好衣服后睡一觉，醒了再好好清洗。

」

&esp;&esp;「唔嗯。

」小羊睏得不得了，敷衍应和，他像个老头儿似的坐着让明蔚擦背，再换穿乾净衣裳，然后就被明蔚抱到怀里。

这么好的待遇像做梦一样，他不禁疑惑偷瞅一眼，但也只瞄到那些好看的白色发丝笼在脸旁。

&esp;&esp;明蔚将人打横抱起，说道：「你让我抱着的。

」

&esp;&esp;「我没要你这样抱，你这是……」

&esp;&esp;「床榻脏了，换房间。

」

&esp;&esp;「喔。

」

&esp;&esp;另一个房间更小，不过也已经置了炉子烧暖了，小羊没被放下来，明蔚抱他坐到榻上，他又忍不住睁眼和明蔚对视，明蔚微笑说：「不睡了？」

&esp;&esp;小羊想说他大可不必如此，但后来还是没说出口，打了个呵欠靠在他怀中假寐。

睡着前他喃喃问道：「你能吞掉我的诅咒？也能吞掉压制你的封印么？」问完他暗自否定，要是可以的话，明蔚早就脱离封印了吧，也不用另外闢个小秘境跟那封印耗，再督促他当个时时会精进修为的契约主。

&esp;&esp;明蔚沉默良久才答：「没试过，或许……也不无可能。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少年在怀里发出轻酣，大概是没听见吧。

&esp;&esp;小羊睡梦里还在想的是，假使明蔚能吞掉封印，那意味着一开始明蔚就不需要他努力吧？如果明蔚根本不需要他，这样一想还真是让他有些寂寞，不过也有点替明蔚高兴，不必担心从此消失在封印里了。

&esp;&esp;明蔚终于替小羊彻底解除诅咒，少年已经睡熟了。

&esp;&esp;稍早前的景象还歷歷在目，他看小羊从一个白净秀气的少年变得像炼狱饿鬼，狼狈惨烈的哭号、尖叫，他塞了布团到小羊嘴里，怕小羊咬了舌头，然后继续压制着小羊解咒。

&esp;&esp;若有不知内情者进屋看，就会以为这小少年正被一个高大男子戕害，其实他心里越来越慌，倒不是怕解咒不成被反噬，对于此事他有十成十成功的把握。

他怕的是小羊受罪，明知道是避免不了的，但他就是不忍心。

&esp;&esp;几年前他还能将此事当作消遣，用来消磨他漫长的光阴，为此他能耐心引导小羊锻鍊身心，使其成长茁壮到足以承受此刻的一切，可是到了这关键的时刻，他心境早就截然不同。

&esp;&esp;明知道这样不会真正伤了小羊的根骨体质，但那每一声哀号尖叫都让他心颤。

小羊一直都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他知道小羊很少有真正放松的时候，即使是在灵素宫和同门说笑间聊也都拿捏分寸，没有修炼资质的他待在那儿就是件尷尬的事，不过为了周谅才什么都忍着。

&esp;&esp;明蔚觉得已经够了，再要这孩子忍耐就太残酷了，所以他连一句「撑着点」的话都不忍心讲，这样的话太残忍，他只是喊着小羊，一声又一声的喊，除此之外他能做的就是尽快将诅咒解除。

看小羊受苦的样子，明蔚无法原谅施咒的傢伙。

&esp;&esp;小羊甦醒后还是觉得有些疲倦，是身体上的累和虚弱，但精神已经好了不少，四周一片漆黑，却依然能感到温暖，这就让他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还被明蔚抱着。

他尷尬得动了下，明蔚立刻收紧双臂将他箍牢，低声说：「怎么了？做噩梦了？」

&esp;&esp;小羊有些难为情：「不是的，我、我想解手。

」

&esp;&esp;明蔚闻言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而是直接把人横抱起来往外走。

小羊不知所措，不过明蔚步伐很稳，一点都没晃到他或是让他碰撞到屋里的东西，即使在黑暗里也能准确无误来到屋后。

&esp;&esp;小羊被轻放下来，脚是落地了，但腰还被身后男子的手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