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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第3页）

他还试着佈置陷阱，等之后能进食了就要抓点野味来吃。

&esp;&esp;药吃完的那天，小羊玩到天黑才回来，明蔚打来一盆水，他盯着盆里的倒影发呆，没多久他的倒影旁边多了个俊美的傢伙。

&esp;&esp;明蔚问：「一盆水有什么好看的？」

&esp;&esp;「好看啊。

」小羊靦腆抿笑，他看的是水里那个好看的男子。

明蔚拧乾软布帮他擦脸，他问：「一会儿就要帮我袪除诅咒？」

&esp;&esp;「是啊。

」明蔚语气很平常，好像在说一会儿要不要吃点什么。

虽然他原本就这样，好像从来都不会被什么吓到或变得紧张。

明蔚永远都这么从容，让他羡慕又讨厌。

&esp;&esp;明蔚替少年擦完脸跟手，牵他去床榻躺好，少年只着一件单衣，屋里烧着暖炉，不会让人冷着，但他看得出小羊很不安，一双灰眸无辜又可怜的紧盯着他。

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因为他不担心，他相信小羊，也有自信。

他伸手轻轻罩住少年的脸。

这几日他多少会跟小羊提到解咒的事，这道诅咒不尽然是针对小羊，所以并非无法可解，通常解咒有两种方法，一是除掉施咒者，一是找道行更高深的人将诅咒打回去，强行解咒。

&esp;&esp;由于他们之间有契约联系彼此，由他帮小羊解咒会更有效，小羊对此也并无怀疑。

不过就算怀疑也别无他法，小羊此时只能依靠他了。

&esp;&esp;他没指示小羊做什么，一隻手覆在小羊的脸上，这一刻他才开始有点紧张。

&esp;&esp;小羊安静的闭上眼，那一刻好像在黑暗中看到谁的形影，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同时他听到明蔚沉声喃喃，他不禁好奇睁开眼偷瞧，恰好与明蔚对视，明蔚垂眼看他，眼神好像除了怜悯之外，似乎还有着别的情绪？

&esp;&esp;小羊再度闔眼，凝神静候良久无事发生，就在他刚放松的当下，熟悉的压迫感袭捲而来，好像滔天巨浪打击、吞噬着他，这比过去任何一次诅咒发作都要凶狠，他连自己的叫声都听不清楚，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挨不住，之前因服了丹药而变清明的神智和感官都彷彿被夺走，意识逐渐模糊。

&esp;&esp;「小羊，小羊！

」

&esp;&esp;小羊听到明蔚在喊他，然而他好像整个人沉到深水里，一切动静都很模糊，包括他自己的哭喊求饶。

他很快也吐不出清楚的话语，痛哭失声，再后来他没力气哭了，但隐约觉得明蔚还在喊他，不只喊他小羊，也喊他的本名，那个他意外在昭明宝镜里窥知的名字，杨慕珂。

&esp;&esp;他还没有彻底晕死过去，但是他看不到明蔚，恍惚间只能想像有一轮明月照着他，月光洒落在海上，照出一条光辉的道路，他一直想往那里去，往明蔚在的地方去。

&esp;&esp;他很努力了，以前内心总仗着有明蔚在，凡事都有明蔚应付，但明蔚也不是神仙，也有无能为力的事吧？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不要啊，他明明那么努力坚持着，他明明没犯过什么大错，也不是坏到骨子里的，为何要受这种罪呢？

&esp;&esp;可他实在太难受、太疲惫了，再不结束的话……他真的无法再继续了。

真不甘心，他才刚明白自己有多喜欢明蔚，但又觉得也好，不表露出来的话，就不会影响任何人了，就不会束缚明蔚了，是么？

&esp;&esp;「杨慕珂，小羊，你怎样了？睁开眼，你睁开眼睛看我。

」

&esp;&esp;「明……」整个口鼻里都是血腥味，浓到他想吐，好噁心。

&esp;&esp;「我在这里。

你醒着就好，先别说话。

」

&esp;&esp;「嗯。

」小羊想应一声，可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喘了口气。

不过他好像听到明蔚说话的声音在抖，那真的是明蔚吗？为什么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害怕？是担心他就这么死了？如果他死了，明蔚也会没事不是？那么，是在害怕什么？

&esp;&esp;小羊太累了，闭眼瘫着不动，他有点冷，就剩疼过的脑子异常清醒了。

他想，要是明蔚有一点点捨不得他的话，那他就捨不得死了，不想死了，他不想死，不想被咒杀，他会开心得要命！

&esp;&esp;明蔚紧盯着床榻上模样有点凄惨狼狈的少年，确认他呵护的少年还在喘息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去倒水回来：「水来了，我餵你。

第一口都和了血沫先别喝，要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