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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三十八（第6页）

外公偶尔还能出远门，外婆则一点都不行；她时常一个小处不妥，动輒要变大毛病。

这次也是。

白天说了一句凉，到晚上就高烧不退，送到医院里。

&esp;&esp;母亲接到通知后，拨电话到父亲公司商量一起回去探望。

&esp;&esp;两人那一阵子几乎不说话，亦无太多机会，父亲很常不在，回来也都晚了。

而母亲，大概是要显示和那人断了的决心，很少出门，也不陪父亲应酬。

她和徐姐关係紧密起来。

有一次下午，我突然回去，听到她正对徐姐抱怨父亲，以及我；当时我装作没听见。

&esp;&esp;她来和我说话，有着一种小心翼翼。

我感到很厌烦，当下回了两句，转过眼，她便在那兀自地鬱鬱。

&esp;&esp;总一直这样的情况，我便在想搬出家里。

以前不是没有过念头，因各种犹豫，一直也没有积极的去做这件事。

&esp;&esp;而这时候，高雄那边来通知外婆住院的消息。

&esp;&esp;父亲在不喜欢回去，这种节骨眼下，他不会要落人口实。

他向来在意名声。

但和许女士在一起时，就彷彿规矩都可以不算数了。

&esp;&esp;或者，真是爱的。

可我想到赵宽宜的话。

许女士倒真的不太在意起来，她从前丢下的事业又重新拾回去，珠宝活动都少不得要邀请她。

她可能要忙得没功夫应付父亲了。

&esp;&esp;父亲也还是去她那里。

&esp;&esp;我想，在某些方面，我们真是父子。

&esp;&esp;父母去高雄不到两天，外婆病况就变化了，急转直下，不到一星期就走了。

&esp;&esp;外公一家在当地有名望，除了亲友，往来结交的不少，丧事当不能草率。

父母都留在那里未走，在台北的大阿姨和三阿姨则偕了丈夫赶回去。

&esp;&esp;几个孙辈都做事了，有的在国外，长辈们衡量后，讲定不必都回去。

只除了大舅的儿子，从入殮开始就在场。

&esp;&esp;我是外孙，很多规矩更免了。

到家祭那天白日，我才前往。

是驾车，因方便往回，近期要盯一个项目，只能待到隔日清早公祭结束。

&esp;&esp;灵堂是直接搭在房子外头，那一条路的前后都封住了。

我到时，大舅小舅都在。

我上过香，和他们问候过就进去。

&esp;&esp;客厅中好多人，我看到父母亲。

并不站在一起的，父亲和两位姨丈在应酬来吊丧的来客，母亲则在另一头和姊妹说话。

&esp;&esp;母亲看到我，抽身走来。

她眼皮有点泡，似乎反覆地哭过，神情极疲惫。

我一时讲不出宽慰，也无从有情绪表示；和赵宽宜不同，对外公外婆，我是多敬重少亲近。

&esp;&esp;母亲敦促我去看外公。

&esp;&esp;外公在后面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