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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茉莉对我并不友善,可她生性要比丽娜胆小许多,她看到我眼睛受了伤,生怕会酿成大祸,她立刻制止丽娜不要胡闹,丽娜最看不惯白茉莉自恃和九叔的关系就对她大呼小叫,她冷笑指着白茉莉的鼻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后妈了?你和纪容恪还有霍砚尘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清楚,我爸爸不问,是给你一张脸皮,你不要觉得自己脸皮多,扒下来几层也不在乎。”
“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茉莉白了脸,眼睛瞬间变得血红,“我心怀坦荡,不管我曾经怎样,你父亲也知道,我跟了九叔之后,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我敢到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对峙,谁也不能诽谤我,毁我清誉。”
丽娜根本不买账,她抱着双臂冷言冷语,似乎早就一清二楚,“那晚到底怎么回事,我爸手下人都传开了,你不要脸他还要,你下贱勾搭纪容恪,过去的事我不追究,可他马上就是我丈夫,白茉莉,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还妄想不轨,我就宰了你。”
“你知道什么?知道我养了男宠从北方带到华南,一夜都离不开?知道我被未来丈夫捉奸在床,还不要脸的一门心思想嫁过去,知道我脾气古怪张扬傲慢无知任性,所有人嘴上不说是看在九叔面上,背后对他这个女儿有多大的微词?”
丽娜抄起背后枕头朝白茉莉扔过来,白茉莉躲也不躲,任由那枕头砸着她脸下来,枕芯很软,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相反还让丽娜的暴戾被九叔看得一清二楚,九叔果然蹙起了眉,对这个狂妄的女儿有些失望。
丽娜毕竟年轻,又没有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大是大非,她根本没有过多心机,尤其在白茉莉这样不着痕迹演绎白莲花的高级段位面前,她势必处处吃亏。
白茉莉抿着唇跪在九叔面前,她仰起头,眼神里倔强不屈,没有一丝隐瞒,“那晚容恪确实过来了,就在我房间,他不说是担心我在九叔面前难做,而且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喝了酒,喝了很多酒,我讲了我的现在,也道别了我的过去。
九叔最清楚我怎么跟了您,跟您之前我过着什么生活。
我感激九叔给了我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让我在所有鄙视我瞧不起我的女人面前扬眉吐气,可我也恨过九叔,使我痛失了心爱的男人,此后漫长余生也遇不到那样爱我的人。
这辈子我圆不了遗憾,不是我不能圆,是我无法圆,他也不肯圆。
容恪是个守规矩懂分寸的人,他成熟的思想不允许他做任何错事,可我容易糊涂,不只是我,天下女人都容易。”
她说完偏头看坐在床上的丽娜,“丽娜根本配不上容恪。”
丽娜原本还坐在床上,她听到白茉莉这样说,她忽然像疯了一样从床上跳下来,她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和白茉莉厮打起来,白茉莉不擅动手,立刻落入下风,九叔一声令下保镖迅速冲进去分开两个人,丽娜气急了,“我配不配得上,轮不到你来说,纪容恪娶了我他不亏!”
白茉莉捂着唇角,她白色水晶指甲上有一丝艳红,九叔让她们全都住口,他把白茉莉抱在怀里,让保镖叫护士过来,丽娜光着脚站在地上,她冷冽的目光和九叔如出一辙,都十分逼射人心,她对我说,“告诉纪容恪,我不喜欢百合,我喜欢艳丽的玫瑰。”
我眼睛上糊了很多血咖,视线越来越模糊,此时进来两名护士,其中一名走向我,她挪开我的手看了一眼我受伤的眼皮,让我跟她到注射室上药,我走到门口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唇角浮肿的白茉莉,我不知道她刚才那番话是真是假,纪先生确实凌晨从宾馆出来时满身酒气,像是喝了很长时间的酒,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其他事,除了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清楚。
我回头看了眼丽娜,她叼着一根烟,站在窗台前,对这边一切嘈杂充耳不闻,她这样看上去,没有了刚才的狂躁和气焰,白色病服勾勒她婀娜的身材,她脸上满是青紫和红肿,那双眼睛显得尤为犀利,我觉得她好像在装,在表演,可又说不出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都不是好惹的主儿,都是善于作战的人,用各自的特点包裹住那颗不安于世的心。
我跟着护士到无菌输液室上了药,她告诉我这几天都不要沾水,按时吃消肿药,又给我开了一些涂抹眼睛的药膏,我说我需要靠脸工作,大概多久可以痊愈,她说差不多一星期。
我拿着药路过病房,九叔和白茉莉已经不在里面,保镖驻守门外,丽娜一个人还保持刚才的姿势抽烟,她脚下躺着三个烟头,她嘴唇已经抽得干裂,我觉得九叔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儿,丽娜的外表和那颗心完全是两个人。
我回到庄园独眼龙的形象把保姆吓了一跳,我直接告诉她不要问,我自己弄的,她到嘴边的话只好咽回去,她给我熬了汤炒了几盘青菜,我吃完便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
保姆十一点上楼休息,我自己一个人继续等。
纪先生直到凌晨一点才回来,他推门进来时,我又渴又累,身体都僵硬麻了,缓了半分钟才勉强能动弹。
纪先生为了彪子的事奔波一天,不过似乎没有太好的结果,他脸上表情并不轻松。
他自己那批货也在和下家争执对峙,虽然他百分百不会赔损,可毕竟也是一笔千万的大生意,又是国外的老客户,信誉影响颇大,原本就已经焦头烂额,他脸上十分疲惫,衬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他将西装随手一丢,坐在沙发上缓神。
我倒了杯浓茶,里头放了几颗鲜菊花,我把茶杯递到他唇边,他手也懒得伸,直接张开唇含住杯口,他将一满杯都喝下去还不解渴,我赶紧又倒了一杯,这次喝完他摇了摇头,我把杯子放下坐在他旁边问是否见到了武三爷将事情摆平,纪先生声音低沉而沙哑,“没有,武三故意躲我,大概这一次他不会罢休,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扳我的机会,他知道彪子的事我早晚要出面,他打算以小博大。”
纪先生说完后蹙起眉头,一向无比冷静的他也满脸不耐,似乎真的很难解决,我握住他手说慢慢来,总有办法。
他睁开眼看了看我,他刚准备再闭上,忽然目光定格在我贴了绷带的眼皮上,他眉团立刻拧得更紧,“怎么回事。”
我特意选择了和皮肤颜色差不多的绷带,没想到还是被他看见,我用手蒙盖住,打算岔过去,可纪先生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非常精明,他直接从沙发上直起身,按住了我不安分要挡住的手,“怎么弄的。”
我抿唇不语,他急了,他抓着我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掐得我骨头有些痛,“我问你谁弄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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