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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禄最爱的亲卫自杀,成了坊间爆炸性的话题。
罗马的文艺领域得到新的灵感,戏剧和音乐一时涌现不少悲剧故事。
人们普遍对死者更宽容,更何况是自杀这种悲壮色彩的死亡。
天性解放的罗马人崇尚死亡和爱情,罗德的死同时符合这两点。
于是舆论陡然扭转,从讽刺转向美化他们的关系。
然而,这件事很快就被另一个新闻盖过风头:皇帝病危。
这意味着罗马要易主了。
阿格里皮娜坐在铜镜前梳妆,用黑头纱挽出式样朴素的发髻。
她看起来很平静。
女奴用潮湿的木条沾取雌胭脂虫的脂肪,试图涂在她紧抿的嘴唇上。
“我不涂口红。”
阿格里皮娜瞪她一眼,拿起木梳梳理鬓边的碎发。
刚给医生结完账的家奴走过来。
所有种类的奴隶中,家奴地位最高,相当于管家。
他语气谨慎地说:“可是……主人病危,素淡的嘴唇在这种时候会被看做不详的兆头。”
阿格里皮娜回头。
她背后就是躺在病榻上的克劳狄乌斯。
克劳狄乌斯眼窝黑紫,脸色蜡黄,下巴消瘦得现出道道沟壑。
四周药草的烟气缭绕,象海底的虫蟊一样游进他的鼻孔和嘴缝。
上次的晚宴结束后,他开始频繁呕吐和腹泻。
他的症状是严重的食物中毒,但跟他一起进餐的屋大维娅和年轻贵族却都安然无恙。
这几天他甚至开始尿血,迅速衰弱下去。
阿格里皮娜瞅他一眼,回过头,继续不紧不慢装饰仪容,“没看见我已经戴上了黑头纱吗?医生告诉我说,我的叔父快要咽气了。”
她瞟一眼家奴,平淡地说:“去给元老院传个口信。
皇帝已死,从现在起,罗马城所有的奴隶都得穿黑丧服,所有女人不准化妆,更不准涂鲜艳的口红,所有喜庆的婚礼必须取消。”
家奴先是怔一下,说:“主人还没彻底咽气……现在您就要通报吗?”
“对。”
她放下木梳,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与其对你的女主人指手画脚,不如趁着现在给你的男主人换上火葬时穿的葬服。
等他的身体变冷变硬,可就很不方便穿了。”
家奴的冷汗洇湿一片。
阿格里皮娜站起身,将一块完整的黑丝绸披在身上,扣好铅灰色的搭扣。
她踩过一地花花绿绿的马赛克地板,来到床前,伸出一根指头,指甲盖轻轻刮过克劳狄乌斯黢黑的眼圈。
忽然,两根指头扒开他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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