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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4页）

“牡丹是花中皇后，听人说旧社会有钱有势人家喜欢在花园里种植牡丹，他们说鹿家以前的后花园就全部种着牡丹花。”

文竹说着看了眼红香。

红香觉得她的目光意味深远，潜藏着巨大的但却脆弱的不良动机。

红香　第十四章（5）

文竹口吐白沫地晕厥在阳台上的时候###康正窝在床上听评书《白眉大侠》，他丝毫没注意到文竹跌倒在地的声音。

午夜十二点，当收音机里的所有节目都结束时###康还很奇怪于文竹没有回床，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朝卧室外看了一眼，他看到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可是他却没看见文竹，他想她肯定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的沙发和床同样的柔软舒适。

###康自言自语道：“在沙发上睡觉也是一样的，反正已经睡着了。”

说着他就关掉了床头的台灯。

没有人知道怀孕的文竹仆卧在深秋夜晚冰凉的阳台地面上，水果街上一片静寂，偶尔会有夜行人急匆匆的脚步声擦着地面而过，或者一只野猫凄然的叫声。

有人看见李家的阳台上彻夜透出微弱的灯光，他们认为那是###康小夫妻因为疏忽而忘记关灯，或者是有人在李家打牌。

他们小声地对着那灯光诅咒道：“领导的儿子就是不一样，他娘的晚上不好好睡觉，迟到了也不会被扣工资。”

文竹是在第二天凌晨被早起撒尿的###康发现的，那时###康被一泡晨尿憋醒，他弯着腰从卫生间出来时看见沙发上空空的，他忽然间想起了文竹，空沙发使他意识到文竹并没有睡在客厅。

文竹会不会出去了呢？于是###康沿着客厅走了一圈，他在门边看到了文竹昨晚换下来的皮鞋，他甚至把鞋架上文竹的所有鞋子都数了一遍，他知道文竹总共有八双鞋子，现在那些鞋子一双不少地摆在鞋架上，由此他判断文竹没有出门。

###康最后想起了阳台，他走了过去，脚触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住在水果街中部的人也许都听到了###康的那一声大叫。

有人穿着睡衣跑出房门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听见了###康惊惶失措的喊声。

后来水果街的老妇人们私下说：“水果街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那样的叫喊声了，叫得人心里直发麻。”

她们由此联想到了多年前的宋家宝，她们说家宝死的那天晚上宋火龙好像也是这么大喊大叫的。

被惊醒的人头发蓬乱地看着文竹被抬上大熊的小货车，车从狭窄的街道迅速穿过，向着医院飞奔而去。

3

文竹的流产成了那个秋天里水果街最具传播力的消息，有许多女人结伴去医院看望文竹。

文竹对来看望她的街坊邻居保持了冷漠和厌恶。

回到家后文竹对###康抱怨说：“你以为那些人是来看我的吗？他们是来看李家的笑话的。”

###康听不明白文竹话里的意思，他挠着头走出卧室。

文竹揉搓着手里的枕头眼圈红红地在###康身后喊道：“你就是个木头人，告诉你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他们是来看李家的笑话的。”

“李家有什么笑话？”

###康不屑地在客厅里回应道，表情木木的。

“李家还没笑话？李家的骨肉被活活流掉了，李家还没笑话？”

文竹怨愤地说，“你们李家的笑话都快流成一条河了。”

###康不知道文竹口中所说的“笑话”

是什么意思，他觉得文竹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越想越觉得文竹的态度不可理喻。

晚上睡觉前###康靠在床头听收音机，为了不影响文竹，他把收音机贴在耳朵上，把声音放得很小。

可是文竹却拨开了他的收音机，他惊讶地转过头，看到了文竹在黑夜里闪烁着光亮的眼睛，他听见文竹说：“我妈妈明天要来看我。”

###康说：“来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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