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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是谢铎。”
沈安途点头。
谢铎心里一提,正要问他更多,却听他又接了一句:“我男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沈安途神色安然,倒是谢铎听了很不适应,他撇开视线,假装对沈安途床头柜上的果盘很感兴趣:“这几天恢复得怎么样?”
沈安途回答:“好多了,只是头还一直痛,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检查结果显示没有大碍,过几天就会好,但是……”
谢铎抬头:“但是什么?”
“但是记忆恐怕不会立刻恢复。”
沈安途苦恼地说,“所以关于我的事,你能跟我说说吗?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问了医生和护士,他们说因为有保密协议在,只知道我姓沈。”
谢铎的视线滑向床尾的护理记录单,上面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写。
谢铎想了想,拎了一把椅子放在沈安途病床边坐下:“你叫沈安途,今年27岁,单亲家庭,母亲沈丽君一直抚养你到初中毕业,之后不幸出车祸去世;你父亲有自己的家庭,一直供你读完大学,在前两年也去世了。
你24岁的时候从国外留学回来,这几年一直在当自由翻译。”
见沈安途没有什么疑问,谢铎又接着说:“我和你是高中同学,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了,后来你出国我们也没有断过联系,直到现在我们依然在一起,感情很好。”
谢铎的声音很低沉,气息平稳,咬字清楚,带着点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势,再配上他英俊的长相,沈安途不由得好奇他的身份,于是他也这么问了。
“我在谢氏集团上班。”
谢铎说得很含糊。
“肯定是高管吧?部门经理吗?”
沈安途问。
“是。”
谢铎应得面不改色。
沈安途点头,从床头柜上的果盘里拿过一个橘子,橘子皮上裹了层蜡,他抠了几下都滑开了,正要再抠,橘子已经被人拿走,剥开皮分成正好四瓣放在沈安途手上。
沈安途又把橘子递过去:“给你吃的。”
谢铎愣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接过橘子,吃了一半再还给沈安途,沈安途自然地把另一半橘子吃掉了,谢铎伸手拿走橘子皮丢在身边的垃圾桶里。
沈安途嚼着最后一瓣橘子,突然嚼出一颗籽,他正要俯身吐在床下的垃圾桶里,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掌心摊开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沈安途保持着弯腰的动作,抬头看向谢铎,眼睛里都是疑惑。
谢铎盯着沈安途长长的睫毛,没什么表情地说:“不是要吐籽吗?”
“唔……”
沈安途动了动嘴唇,把那颗籽抿出来,用舌尖推着吐在了谢铎的掌心。
那截红色的舌尖很快缩了回去,于是谢铎的视线跟着在沈安途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看向手心里的那颗籽,上面沾着沈安途的口水,弄湿了他的手心。
沈安途显然也看见了,他尴尬地抽了张纸巾递给谢铎,说了声谢谢,又说了声对不起。
谢铎丢掉籽,用纸巾擦了手:“不用。”
沈安途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把你忘了,对不起。”
谢铎是为了观察沈安途的表情所以才坐这么近的,但是直到现在,他看着沈安途脸上的懊恼和羞涩,实在没发现伪装的痕迹,但同样现在的沈安途和他记忆里沈凛的样子有很大差别。
谢铎至今还记得那一幕——沈安途回国后,他们第一次在宴会上见面,沈安途怀里抱着女人有说有笑,同他擦肩而过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但是现在,沈安途乖巧温顺地坐在他面前,接受了谢铎这个男朋友,给他剥橘子,吃掉他剩下的部分,下巴搭在他指尖吐籽……
谢铎的喉结动了动,他假装去看手表,然后问沈安途:“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安途知道他要走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谢铎站起来低头看他:“再过两天,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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