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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身世,菲恩毫不隐瞒,“我的母亲是中英混血,德语、英语和中文是我从小的必备语言课程。”
也就是说,他的身上留着三个国家的血。
虞笙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回答,忍不住仔细看了他几眼,这才从他脸上强大的日耳曼血统里看出独属于亚洲人的皮相美。
“你觉得满意吗?”
菲恩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
虞笙猜测他问的是自己的这张脸,她笑了笑,由衷道:“完全挑不出毛病。”
菲恩扯唇笑,他的嘴唇薄,懒散一笑时看着像浪荡不羁的公子哥,和他的某些温驯做派大相径庭。
这个话题没再进行下去,菲恩从西装内衬口袋拿出准备已久的薄卡片,瘦长的手指轻轻捻住一角,缓慢朝她的方向推过去。
“虞笙,这是你落在我那的名片。”
白底卡片看上去保存得很好,四个角不见一丝褶皱。
在观察的过程中,虞笙还分出一半的注意力落在他的手上,冷白皮,骨节凸起的地方微微泛红,手背宽大,青筋、血管因偶尔的紧绷动作显露出来,手指很长,指节匀停,像精雕细琢过的艺术品。
虞笙挪开视线的同时,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不用特地带在身边。”
仿佛料定了她会是这副态度,赶在她胡乱处决自己的名片前,他一脸平静地收了回去,放回内衬口袋。
中途两个人的手指有过短暂的触碰,只是发生的太快,谁也没察觉到。
他的反应看笑了虞笙,“不是说要还我?”
菲恩说:“还你之后你会扔了。”
是平铺直叙的语调,仿佛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
“那你留着也没用。”
“不一定。”
虞笙意味不明地弯了弯眼睛,没说别的。
菲恩看她两秒,又问:“虞笙,你为什么讨厌下雨天?”
虞笙发现他是真喜欢叫自己的中文名,稍滞后敷衍地回了句:“这世界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讨厌下雨天吧。”
说完她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冷漠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两秒后淡着嗓子补救了一句:“我不是讨厌下雨天,我是有点怕水。”
从23岁起,她就开始对水,准确来说是对窒息的感觉,有了种难以言述的恐惧,但她又很矛盾地痴迷于游泳这项运动。
菲恩消化完这串信息后双手交叉,规规矩矩地搭在身前,用深邃的眸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来这么多的为什么?德国人不是很讲究边界感,他又是哪来的另类?这些问题没让虞笙到底烦躁的程度,但也逗得她哭笑不得,“你对谁都有这么多的好奇心吗?”
菲恩摇头,“只有你,虞笙。”
“就因为那一晚上?”
她压低音量问,“你这么在乎?”
菲恩突然不说话了,薄唇被他拉扯成一条平直的线,不见天生爱笑的弧度,有些发沉。
虞笙不在乎他是不是生气了,相反把他惹火,惹到拂袖而去,然后再也不见才是她最想要的。
以至于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她心里不免一乐,坏主意涌上心头,趁机夺走话题的主导权,开始新一轮咄咄逼人的发问:“你这么想见我,不就因为那个晚上?都是成年人了,一个晚上就这么重要?我以为第二天早上,我的不告而别,已经足够说明了我的态度。”
怕他听不懂“老死不相往来”
是什么意思,她就没提。
菲恩像是结束了发呆,迟缓地抬起头,和强势的她对上视线,发沉的唇角恢复到原样,随即切换成虚心求教的姿态:“正是因为我不太明白第二天早上你不告而别的原因,我才急迫地想要和你见一面,问个清楚。”
数不清是第几次,他又庄重地叫了声“虞笙”
,“那天晚上,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虞笙庆幸自己进的是包厢,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么大尺度的话题是一点传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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