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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下白手套,手伸进坚硬的风里,谁也搞不清他把手伸进寒风是什么意思。
他在风中抓住了一种比战刀更坚硬更锋利的东西,那是一把无形的刀。
尕司令的手像活鱼从波浪里跳出来。
大漠空旷辽阔。
当古老的大海朝我们迸溅涌动时,我采撷了爱慕的露珠。
战马交错,两位师长交手的动作迅如闪电;尕司令没拔战刀,而是从马靴里摸出河州短刀,刀子小鸟归巢一般撞进对方的喉咙。
顿河骑兵第一师师长僵硬在马背上,双腿立镫,腰板挺直,脑袋翻在肩窝里,眼瞳又大又湿翻滚出辽阔的海浪。
顿河马驮着死者从骑手们跟前缓缓而过,死者与尕司令交手的一瞬间,把战刀换到左手从左边进攻。
这是哥萨克们的拿手好戏,右手出刀,两马交错时突然转向对方左侧,对手往往措手不及,被劈于马下。
第一部第一章(2)
双方骑手迅速靠拢,马蹄轰轰,刀锋相撞,好多骑手坠落了,战马拖着他们消失在阳光深处。
十几个回合后,大部分哥萨克落在地上,有的坠在马镫上被战马拖着跑,像农民在耙地。
36师主力退出战列,由114旅对付残敌。
114旅全是新兵,几次冲锋后大半骑手阵亡。
尕司令继续下攻击令。
哥萨克兵放弃长条阵,紧靠军旗拼死抵抗。
114旅只剩下二百多人,旅长扔掉战刀,吼着没有歌词的河州花儿,嗨嗨呀呀徒手破阵,身后的骑手纷纷扔掉战刀,狂呼乱叫猛攻顿河第一师的最后防线。
他们藏身于马肚底下,用马靴里的河州刀捅对方的喉咙。
哥萨克们用低沉的喉音唱起古老的顿河战歌:
我们光荣的土地不用犁铧耕耘……
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耕耘
光荣的土地上播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
静静的顿河上装饰着守寡的青年妇人
到处是孤儿
静静的顿河,我们的父亲
父母的眼泪随着你的波浪翻滚……
骑兵第一师的军旗周围躺着七千多名哥萨克兵。
两名受重伤的哥萨克爬到电台跟前,参谋长吴应祺举枪就打,尕司令下了他的枪。
参谋长说:“他们在求援,援军马上就到。”
尕司令说:“西北军我们都打败了,哥萨克算什么。”
尕司令命令副师长马虎山带两个旅收拾苏联人的援军,自己率主力向迪化移动。
援军来了,来了整整一个装甲师,由五十架飞机掩护冲向36师。
骑手们纷纷下马,依山迎战。
坦克装甲车排在山脚向山上开炮,轰炸机低空投弹,骑手跟岩石碎在一起,战马驮着他们的灵魂跑进天山。
马虎山被炸成重伤,官兵们拼命抵抗,苏军装甲部队被挡在干涸的河床。
挂满炸药和手榴弹的36师官兵从雪堆里从干芦苇里爬出来,扑向坦克装甲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