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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本文原为《子恺画集》(1927年开明书店出版)的代序。
在儿女面前,父亲大约都是严厉、权威的吧。
作为一个“大人”
,他自然是比“小孩”
懂得更多的“知识”
和“道理”
。
而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却读到了一个向小孩子的世界深深地俯下身去,甚至顶礼膜拜的父亲。
因为作者在儿女那里看到了“真”
字。
这个“真”
,就是真率、自然、热情,就是不沉默、不含蓄、不深刻,就是“什么事体都像拼命地用全副精力去对付”
。
作者在儿女那里还看到了强盛的创作力。
无论什么事情,在他们想来,绝对没有做不到,而只有爸爸妈妈不愿做或者不愿他们做。
这也是一种“真”
。
作者对儿女的赞美不是虚假的,在文章里他列举了无数的实例加以说明。
即便不是为了赞美的目的,对小孩子的世界如此谙熟,这本身即已告诉我们,作者有一颗永远的童心。
作者对成人世界的默默批判,也就包含在这颗童心里了。
我的孩子们,我憧憬于你们的生活,每天不止一次!
我想委曲地说出来,使你们自己晓得。
可惜到你们懂得我的话的意思的时候,你们将不复是可以使我憧憬的人了。
这是何等可悲哀的事啊!
瞻瞻!
你尤其可佩服。
你是身心全部公开的真人。
你什么事体都像拼命地用全副精力去对付。
小小的失意,像花生米翻落地了,自己嚼了舌头了,小猫不肯吃糕了,你都要哭得嘴唇翻白,昏去一两分钟。
外婆普陀去烧香买回来给你的泥人,你何等鞠躬尽瘁地抱他,喂他;有一天你自己失手把他打破了,你的号哭的悲哀,比大人们的破产,失恋,brokenheart,丧考妣,全军覆没的悲哀都要真切。
两把芭蕉扇做的脚踏车,麻雀牌堆成的火车,汽车,你何等认真地看待,挺直了嗓子叫“汪——”
,“咕咕咕……”
,来代替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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