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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儿站起来,这会儿二娘倒不装了,厉声道:“还不谢过二少爷,不是二哥哥大人大量饶你这一遭,我看你有什么好结果。”
绿儿急忙行礼:“绿儿多谢二公子开恩。”
二郎蹙眉:“谢我做甚,你该谢的是五妹妹,若非她帮你讲清,依着府里的规矩,今儿势必要赶你出去的。”
绿儿脸色变了变,只得也给五娘行了礼,说了声多谢五小姐,声儿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儿。
冬儿瞪着她,本想说句什么,却见自家小姐一脸的笑,好像根本不在意绿儿的态度,自己若再说什么反而不妥,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边刚料理明白,季先生就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不知是不是五娘的错觉,总感觉季先生进来的时候若有若无扫了自己一眼。
不过,五娘现在可没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季先生既然来了,就代表该作诗了,虽说刚才福灵心至想起了那么一首,可谁能保证就正好能对上季先生出的题呢,万一他出个跟自己想的这个完全不沾边的,总不能硬往上套吧。
五娘现在的心情比当年高考的时候都紧张,高考那会儿虽说自己偏科,好歹还有擅长的科目,再坏也不会坏到哪儿去,跟现在这种撞大运的心情完全不同。
季先生大概懒得拐弯抹角,开口直接出题,当五娘听完季先生的题,忽然生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或许穿越女真的都有金手指,不然没法解释目前的状况啊,自己就想起来那么一首咏鹅,偏巧季先生出的题就是以花园里的大白鹅为题赋诗一首,且题材不限,韵律不限,这要说不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鬼都不信。
季先生虽然对五娘的诗才持怀疑态度,但也不会故意刁难,又想到二郎说五娘作诗都是平常日子能见着的景儿,而大白鹅天天都在花园的池塘里,只要来书房院必会经过,都能看见,所以才以大白鹅命题,却没想到正中五娘想起来的唯一一首。
听了季先生的题,五娘彻底放松了,要说刚才的心情像高考,那现在就好比考前做的卷子,正好押上题,这心情说不出的酸爽。
冬儿比自家小姐紧张多了,因为紧张,手都有点儿抖,磨的墨好几次都险些贱出来,为了自己着想,五娘只得接过来打算自己磨,免得被这丫头毁了桌上簇新的白宣纸,这都是昨儿现送过来的,以前她屋里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可惜五娘高估了自己,她以为磨墨看着简单,其实挺有技术含量,磨了半天都不得要领,最后还是便宜二哥看不下去,让丰儿把自己的砚给了她。
旁边三娘四娘一直看笑话呢,前头的季先生也暗暗也摇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五小姐属实不像有什么诗才的。
二娘虽没笑,但回头盯着五娘桌上的砚台看了好几次,目光很是复杂。
季先生看了看旁边的漏刻,吩咐燃香,五娘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二郎:“点香做什么,这屋里也没蚊虫?”
她的声音虽小,可书房才多大,又安静,即便小声,也听得见。
五娘的话一出口,四娘就先忍不住笑了:“五妹妹这是病糊涂了,怎的连这都忘了,还蚊虫,也不看看现在还在二月里呢,哪来的什么蚊虫,真是笑死人了。”
四娘的声音也不大,但也都听的清清楚楚,三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娘还是回头看了眼五娘桌上的砚台。
到底还是便宜二哥厚道,低声解释:“先生出题作诗,都是限时一炷香的时间,不过,五妹妹也别着急,慢慢想,迟些也不打紧的。”
五娘愣了愣,在心里默默换算了一下,一炷香应该也就是半个小时吧,半小时就得作首诗出来,这标准是不是有点儿高啊,这要真是真靠自己,别说半个小时了,给自己半个月也没戏啊。
好在,她运气好,刚想起了那么一首,就正好就中了,这概率,要是彩票就好了。
不过,这样的难度,二娘三娘四娘都能作出来?那可真是才女了。
五娘好奇的扫了一圈,发现三个人都低着脑袋一副冥思苦想状,就算刚才讽刺自己的四娘,这会儿也是神色凝重,一脸痛苦,仿佛大便干燥,五娘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就是说,这样才正常吗,作诗又不是吃白菜,哪可能张嘴就来。
正在心里吐槽,忽听一声咳嗽,五娘抬头正对上端坐在前面的季先生,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这种目光莫名让五娘想起了自己高中时的班主任,每天都用这种目光盯着他们,还不时用语言恐吓,如果考不上个大学将会有怎样怎样惨烈的下场等等,以至于,那段时间,自己都认为考不上大学,人生就完蛋了。
看起来无论古今,老师看学生都是一样的苦大仇深。
冬儿一直盯着前面的香,见香烧了一截,其他几位小姐落笔了,自家小姐却连笔都没拿的意思,心里着急,小声提醒:“小姐,香要过半了。”
这可真吓到了五娘,忙抬头去看,不禁瞪了冬儿一眼,什么过半,明明只烧了一小截而已吗,再说,就算烧一半怎么了,自己挥笔就是一篇大作,当然是骆宾王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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