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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仅有守军两千,只不过相比汾郡其他被民军占领的八座城,方城城坚沟深,两千守军也是装备精良,守城的弓箭滚木雷石也相当充足,里面住了不少富户官家,虽然汾郡大旱,但方城内有一座大的粮仓,方城县令开仓济民,让方城没有一人因为饥荒而死,里面百姓也无心作乱,所以方城才没被攻破。
围攻方城的两万民军的首领是个名叫雷田的庄稼汉子,因为汾郡大旱,又被温王朱庆压榨,汾郡的百姓为了活路才起事作乱,雷田因为平日仗义乡里,又有几把子力气,就被推举为砸城抢粮的头,后来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如今民军竟有了两万,而两万人还有八万多的家小要养活,这么多人要吃饭,要活下去,他们只得带着一家老小来攻打方城,只有打下方城开了官仓,这些人才有活路,虽然造反要被杀头,可也不能看着家人活活被饿死,百姓只有舍命养家。
兵贵神速,云飞羽想救方城之围,就领着两千骑兵一路先行,行军路上依然定好夜袭准备,并把路线探明,夜色深沉,云飞羽亲自带领两千卫军骑兵,趁着黑夜袭营,因为探子侦测有两万匪军,虽然匪军不是正规军,布营也杂乱无章,可云飞羽还是小心翼翼,派出身手敏捷的军士前面清理匪军的游哨,让骑兵用布包起马蹄,勒住马嘴,众人牵马前行,直到夜色中能看到前面少数矗立的帐篷,云飞羽才命众人解下马蹄裹布,翻身上马,与魏勇各领一千,分为两路杀入敌军宿营。
因为军帐有限,民军大多是直直躺在地上,枕着镰刀、锄头……等所谓的武器酣睡,骑兵突然闯入,多数人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群马踏死,一时间惨呼声不断,夜色中如鬼哭狼嚎,刺耳之极,云飞羽心中冷然,挥动手中的长枪,毫不留情的刺向眼前出现的“匪徒乱民”
,各种惨嚎声、长兵刺入肉体声、刀剑砍入骨骼声、马嘶声、人们慌乱的哭喊声、甚至鲜血的喷淌声……汇成了一曲生命屠戮的悲曲,死神在夜色中咧嘴冷笑!
天上的孤星闪动,似乎不欲看到这人间惨事!
两万民军一战而溃,云飞羽两千骑兵屠杀了一夜,有的竟然单骑追着数百溃逃的民军而追出数里,天明时云飞羽收军,卫军两千骑兵几乎是零伤亡,只有几个夜色中因为马儿失蹄才受了些伤,而被屠杀的民军多达万余,方城内守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怕民军使诈,两千守军并未出城支援,不然两万民军就是被全歼也不无可能。
朝阳下,两千骑兵虽然疲惫不堪,而且身上都布满鲜血,可个个却微露兴奋,他们都想着自己的一战之功,两千骑兵大破两万匪军,这是何等功勋!
云飞羽也是满身带血,这算得上云飞羽第一次经历战阵,可现在云飞羽心中既无想象中得那种大胜兴奋,也没有初次杀人的后怕恶心,云飞羽静静地看向地上横竖躺着的尸体,那些人都是带着死亡的惊恐,可他们没有一个是面色凶恶的匪徒模样,他们穿着残衣破服,他们面有饥色,外露的身体瘦骨嶙峋,他们的武器是些锄头,镰刀,木棒……,他们的年龄不一,有的是十几岁的少年,有的却已经是苍发老人!
这些就是作乱的匪军?这些就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匪徒?
魏勇带着数百俘虏回来,不掩脸上的喜色,躬身一礼,兴奋道:“恭喜统领一仗成名,看来这汾郡的十万匪患也都是些草包之辈,平乱之事指日可待啊!”
云飞羽面色深沉,并无喜色,魏勇一怔,心中不解,虽然云飞羽才十六,可魏勇对云飞羽却心服口服,卫军第一营就是在十六岁的云飞羽带领下成为整个卫军的精英,魏勇一直担任副营尉,尽力辅佐云飞羽,此刻见云飞羽面无表情,知道必然出了什么事,不由出声问道:“统领,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那数百俘虏,云飞羽淡淡说道:“没什么事,让步军上来掩埋尸体,你挑选几个俘虏带到我的帐中,我有话问他们。”
魏勇领命而去,等卫军后军跟上,安营设帐,骑兵就地休整,步军忙着掩埋尸体,挖了几座大坑,将近万尸体扔入几座坑中,草草埋葬,这就是战争,若是放到炎热夏天,只能焚烧尸体了。
云飞羽解下佩剑,放在帅案上,脱去铠甲,交给卫兵拿去洗刷上面血迹,云飞羽穿一身素衣,坐在军帐中,不多时魏勇带着四名俘虏进来,四名俘虏都是一身破衣,满面饥色,云飞羽挥手让魏勇退下,平静问道:“你们为什么作乱?不知道造反是要杀头的吗?”
四名俘虏中有一黑须汉子,虽然手脚被缚,面上却无惧色,黑须大汉“呸”
了一声,怒然道:“要杀就杀!
何必假惺惺!
你们这些当官的逼得我们老百姓造反,还问为什么,我他娘的只恨不能再多杀几个狗官!”
“哦!
你说你们是平民百姓,还是当官的逼你们造反,你们难道不是受汾郡匪徒鼓动才参与作乱的吗?”
“什么匪徒?你们当官的根本和土匪是一个裤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