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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转出去的。”
江时倾摇头,眼中有一层被雾气覆盖的坚定,“爸,你知道的,那是我这六年的心血。”
“心血?”
江世谦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铁青,“江时倾,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江时倾没有再接这个话题。
她无视他的滔天怒火,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爸,我去睡觉了,晚安。”
说完,迈着痛得厉害的双腿一步步上了楼。
她的腿有旧疾,是十八岁时留下的。
那年冬天,城郊的皑皑白雪被程砚温热的血染红了一片,她亲耳听到父亲说:要活活打死他。
江时倾是不喜欢他,也有过讨厌他的时候,可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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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她在寒夜的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总算换来了父亲的松口,允许程砚平安离开澜城。
双膝就是那时候被冻坏的,每逢严寒天气便痛得厉害,陈年旧疴,没得治了。
江时倾回到卧室,宛若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一蹶不振的躺到床上。
她闭上眼,任由纷纷乱乱的往事又在脑子里乱窜。
其实当初程砚被打,自己双腿落下病根,这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大的打击。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在程砚离开澜城的半年后,她无意听到了江世谦跟江惟照的对话。
她知道了程砚离开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自己的那条短信,而是因为父亲扬言要将她赶出家门,威胁到了他。
不止这些。
江时倾从那场对话中,还听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件事更早了,时间要再往前推十年。
在程砚八岁的时候,江世谦用更加卑鄙的手段联合外人掏空了与程父共同打下的商业帝国,然后……逼死了程砚的父母。
他害怕程砚的报复,所以说要打死他不是吓唬他的空话,而是真的想要斩草除根。
那是七月的盛夏,江时倾与程砚认识刚好一周年。
她躲在门后面,听着他们父子的交谈,身处在室外叁十八度的高温里,心却犹如坠入了冷窖。
江时倾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眼中正直慈祥的父亲,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
她更没想到,江惟照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他们表面上疼她爱她,背后却利用她无耻的对付着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
当时木已成舟,江时倾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结局,所以没有大吵大闹,甚至没有揭穿这件事。
只是她始终过不了程砚是因为自己才放弃了似锦前程这一道坎,后来开学也无心学习,上了不过半年就选择了辍学。
这六年来开着酒吧,更是一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次日清晨,江时倾接到了高中同学乔歆然的电话。
乔歆然是她换班前的同学,高叁换班后,她与新班级的同学相处的并不融洽,这些年来参加的同学聚会也一直都是原先二班的。
是今年的同学聚会,江时倾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略显激动,“倾倾,我们来星珀了,怎么没看到你人呢?”
“我还在家里,”
她哑声回道,“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好,那你尽快啊。”
挂了电话,江时倾起床洗漱,然后换了一套保暖些的衣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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