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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浴室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桌上放着一个信封。
信封已经被拆开了。
下面落款的地方印着地址,是一家出版社的名字。
此外还有我的名字,印在信封的右上角,是用很小的字体打上去的。
这就是我们期待的东西!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可是第一封回信,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把信抽出来。
回复是拒绝。
很遗憾,这本书不能出版。
写信的人解释说,“我很喜欢你的构思,但是你的写作风格让人无法忍受。
你故意让自己置身于文学圈之外。”
我站在那儿待了一会儿,尽可能去琢磨信上说的话,他说的构思是什么,但是我很难弄明白。
我把信放回原处,想去刮一下脸。
不知为何,当我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时候,我想到了贝蒂,我的情绪马上就变得低落起来。
这封信显然是她拆开的,我眼前立即浮现出一幅画面:她万分激动地把信封撕开,满怀着希望甚至汗毛都竖起来了,然后写信的人表示说很遗憾,于是她身边的这个世界就轰然坍塌了。
“噢!
该死的!
怎么会是这样呢……”
我说。
我趴在浴室的洗脸盆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她会去哪儿呢?她心里会怎么想呢?我仿佛看见她在街上奔跑,我沉浸在这样的画面中,就像一个冰镐砸在我头上一样。
她冲进拥挤的人流中,当她出现在马路中央时,汽车的喇叭响个不停。
她变得越来越疯狂,脸上扭曲着做出一副可怕的怪相。
这一切全都是我造成的,我和我的书稿,我和这个从我脑子派生出来的可笑的人,所有那些夜晚的构思,只是为了最终得到这致命的一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尝到自酿的苦果呢?
我呆坐在那儿,思绪全都乱了,感觉自己的血液变成了一瓶墨水,被悬挂在一个噼噼啪啪作响、烟雾弥漫的火盆上。
当她回来的时候,我仿佛已经老了十岁。
一个清新自然、美丽动人,鼻子尖儿冻得通红的女王驾到了。
“嗨,嗨……”
她说,“该死的,外面开始结冰啦!
你怎么啦?怎么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我刚起来。
我没有听见你从楼梯上来。”
“你已经老了,耳朵开始变聋了。”
“是的,最不幸的是,这种情形还会每况愈下……”
我装出一副机智幽默的样子,但是心里却窘迫不安。
我确信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定会抱怨和嚎叫的,我根本无法相信她这种满不在乎和轻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