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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她真就这样跑得远远的,永远也找不到了怎么办?
沈弃觉得自己不该有如此悲观的想法,他有条不紊地调度着所有事,手掌翙阁贯通天下,即便事情棘手到了死地,他也能想尽办法地加以转圜,周旋出余地。
此刻却为她的出逃感到惶惑。
或许,他不该将面具交给她。
她到底想做什么?
沈弃轻吁了一口气,再次撑着桌沿站起来,不消片刻,他又是一派挺拔清俊的整洁模样,笔直地站在原处,终于迈步往外走去。
屋外候着两人。
沈弃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左侧那人,吩咐道:
“注意陆家的情况,跟着慕容止的人再增一倍,我今日便启程去丰南商行,让那边的人勿要擅作主张。”
“是。”
领了东西的人,应声退下。
右侧的侍从斗胆多看了沈弃两眼,进言道:“阁主可要稍作休息?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
沈弃淡淡地应:“不必了。”
他的脾气好了太多。
从前是难伺候,现在仆从也敢看着他的状态适当规劝了。
但还是不敢冒犯逾越,主子毕竟是主子,他们也记着藏在沈弃翩翩公子表象后的心狠手辣。
沈弃转身要走,外面又有人前来禀报:
“阁主,丁先生求见。”
自从上次沈弃在临城命丁元施先回翙阁,丁元施恪守规矩,虽没人主动罚他,也是自己闭门思过了数月,如今才敢来求见沈弃。
沈弃穿着一身素白雪浪纹长袍,脸色肌肤又苍白,于是比往日更显清瘦,仿佛随时可脱尘世的仙人,一尘不染,毫无烟火气。
默了片刻。
沈弃道:“请他进来。”
丁元施一见到沈弃,便跪了下来。
沈弃坐在上首,手指冷得厉害,透出青白的痕迹,是方才过度恐惧的心悸后残留的余韵:“不必如此,你该受的已经结束了。”
“属下这次,是为请阁主保重自身。”
丁元施颤巍巍地说。
丁叔的年纪也大了。
沈弃脑中晃然掠过这个想法,在他心里猝然投下了一颗种子,不必时日等候,在短时间内迅速发芽生长。
“丁叔。”
沈弃道,口吻异常平静,“我什么时候会死?”
丁元施悚然一惊,匆忙抬首,只看见沈弃望着角落不知名一点,略微出神的样子。
“请阁主万勿说此等丧气话。
多年来阁主调养得当,情况逐年好转,加之老阁主曾喂您吃过的那株与命草,有从阎王手中夺命的效用,您长久未有幼年景象,绝不会有什么意外!”
沈弃闻言,笑一笑,没多少真切笑意,不怎么上心地接着道:“我若早死,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丁元施试图转移话题重心,不再纠缠在这丧气危险的话题上:“姻缘天定,老阁主也是遇上了夫人才想着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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