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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铎皱眉,试图松开手枪,但沈安途握得很紧,他没能挣脱。
“谁说我要取消婚礼?”
沈安途无助地仰头看着他,像只濒死的天鹅:“你知道我恢复记忆了,知道我是沈凛了,你不会跟我结婚了……”
谢铎像个恶劣的审判者,冷酷无情地逼问:“为什么?”
沈安途的视线四下躲闪,却最终被这目光逼得无路可逃,只能把藏在最深处的伤口露给他看:“因为你不喜欢沈凛。”
他悲伤地说:“你不爱我。”
谢铎气笑了:“沈安途,你到底有没有心?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沈安途突然抬高音量,“你喜欢沈安途,沈安途听话乖巧,单纯干净,你知道沈凛什么样吗?沈凛奸诈恶毒,从头腐烂到脚,什么恶心事都干过,你知道我曾经为了钱去夜店跳脱衣舞吗?你知道我为了讨富婆欢心当了她几个月的狗吗?我坑蒙拐骗,负过的真心可以从病房一直排到医院门口,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谢铎的心口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反握住沈安途的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安途听不见谢铎的话,依然沉浸在悲愤里:“我有没有心?我配有吗?谢铎,沈凛的心你要吗?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东西,你会愿意要?”
“我愿意要,沈安途,冷静一点,我爱你。”
谢铎抢走了他的手枪扔到床下。
沈安途跪在床前,眼里满是疯狂:“你不爱我,你只爱我的伪装,如果你知道了我的一切,你就会讨厌我,我不要你讨厌我……”
“沈安途,看我。”
“我不要这样……”
“沈安途,沈凛,看我!”
沈安途什么也听不进去,谢铎不得不再次扣住他小得可怜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沈安途因为惊惧而四处乱转的眼珠定住了,像只扑腾来扑腾去终于被关进笼子的鸟。
他茫然地在脑海里倒带,当倒到某个特定词汇的时候,大脑程序自动停住了。
“你爱我……”
“很好,这是奖励。”
谢铎俯身给了他一个吻,沈安途觉得不够,伸着脖子还要,谢铎却避开他坐直了身体,“还想要的话就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提醒你,只有诚实才有奖励。”
沈安途深深地低下头,在长达两分钟的沉默后,他妥协了:“你想听什么?”
“全部。”
谢铎拍了拍床边,命令道,“起来,躺到我身边。”
沈安途犹豫了一下,脱掉了脏兮兮的羽绒服和湿漉漉的长靴,爬进了谢铎的被窝,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边,却又保持一定距离,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冷到他,乖顺得让人心疼,谢铎只好用武力把他带进怀里。
“我从头跟你说吧。”
像是不愿意面对似的,沈安途把头埋在谢铎的胸口,双手被谢铎握在手里焐着,身上是带着谢铎体温的棉被,他恍惚地想,这世上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我妈妈是沈丽君,爸爸是沈开平,你大概查过我的身世,沈开平你很熟了,但我妈你也许不清楚,她……”
沈安途顿了顿。
“她是一个愚蠢、贪财又势利的女人,但是她爱我。”
沈丽君来自农村,她是被亲戚带着进入酒吧“打工”
的,那个时候她刚满十八岁,年轻漂亮,正是一朵鲜花将开未开最美好的时候,亲戚怂恿她:
“嫁给有钱人你就发达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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