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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3页）

伙计们笑着干活儿去了，店铺前面已开了门板，门口也有人打扫干净了，几只鸡子在门前空地上悠闲地觅食，日头渐渐高了起来，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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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二》

《阮小二》

（阮小二：第27条好汉，眍兜脸两眉竖，略绰口，胸前盖胆黄毛，背上横生肋板，水战时被敌兵挠钩搭住，不堪被捉受辱自刎而死）

众军士打捞上来了阮小二的尸首，见他的眼睛半睁半闭，也瞧不出他死时有多么痛苦。

脖子处老大一个伤口向外翻开着，被水泡得白森森的。

李俊闻讯赶来，令军士为他换件干净衣裳，一直拉着阮小二一只手默默流泪的解珍说道：“我来给二哥换吧。”

解珍替阮小二换完了衣裳，脖子上的口子用白布缠好了，解珍解开了阮小二的头发，一边替他重新梳理着，一边对阮小二说道：“二哥，你怎做这般傻事，为何要自尽？”

解珍说完，把眼望着阮小二的脸，见他的脸在午后的阳光里是那样的白皙。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入解珍的耳朵里：“我当时只想着万不能被他们活捉了去，别的都没想。”

解珍吓了一跳，以为阮小二突然活了过来，愣了一会，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幻觉。

解珍闭上眼睛，心里对阮小二说道：“二哥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兄弟替你去做。”

想到平日里二哥对他的好处，，解珍鼻子一阵发酸。

只听阮小二的声音道：“没有，哥哥刚才已回了一次老家，见了老娘和妻儿，他们很好，只是老娘口里一个劲儿地念叨我兄弟三个，我又无法和他们相见，只好忍痛出了家门，又急火火地赶了回来，这里的弟兄们让我放心不下。”

解珍心里问他道：“二哥，你知道解珍的心思么？”

阮小二道：“哥哥怎会不知？你二哥不是粗心的人，我们来世还做兄弟。”

解珍心里说道：“那日我与二哥酒后起了争执，非要分个高低出来，二哥不会怪罪解珍吧？”

阮小二笑道：“那日若非小霸王周通死力抱着我，我两兄弟那场架就算打起来了，哈哈。”

解珍道：“二哥你等着我，你我二人早晚要打那一架，就算解珍追二哥到阴间里，也要先打完了那一架才算完。”

阮小二笑道：“好，你知道二哥从不欠人什么，打架的事也不烂帐。”

解珍道：“昨晚二哥着人来叫解珍过去，我那时走不开身，二哥叫我有甚事？”

阮小二道：“非要有事情才能叫你？二哥的话也不好使么？”

解珍道：“二哥的话当然好使，二哥有何话要对解珍说么？”

阮小二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二哥只是想找个人陪着说说话儿。

那时心里面烦躁的很，想打人骂人，那一阵子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想我兄弟众人这些年来相处一起着实不易，昨日饮了两杯酒，这心突然一下子就空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出家当僧人的念头，细想起来，这念头不是昨日才有，打从受了招安，二哥这心里面就一直觉得别别扭扭的，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想不出个所以来。”

解珍正在心里边与阮小二说着话，又有几个头领闻讯赶来，说话声和脚步声渐近，杂踏纷乱中听得是阮小七带着哭腔大声骂道：“谁说我二哥死了？阮小七扒了他的皮！

我日他老娘，呜呜，，，”

解珍站起身来，给众人闪开路，走到一旁去，坐在一块大石上面。

毒辣的阳光照在解珍的脸上，蒸发掉了他脸上的泪痕，解珍被日头晒得晕晕乎乎，四肢无力。

他坐了一会，决定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做，就在他将要起身的时候，晕呼呼的脑袋里忽听阮小二的声音道：“兄弟，你猜二哥在掉进水里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解珍站起身来，抬起头来看天上的太阳，直看到太阳里面去，看到太阳的最深处，他还从未离太阳如此接近，近得仿佛他自己就是太阳，血红的太阳。

石碣村。

村外的路边立着一个婆婆，头上顶着烈日眺望着那条进村的小路，那婆婆望眼欲穿，白发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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