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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知道正在追着自己的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一张黑洞似的大口遮住了整个脑袋,两只枯瘦的手向前伸着,手指颀长,和干瘦的胳膊组在一起,就像是那三棵虬结屈张的槐树。
要命的是老头的腹部。
由于跑得很快,身上的衣服被风向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腹部上一团突起的东西就被鲜明地勾勒了出来。
那是一张脸。
脸上五官齐全,表情生动。
这张脸,正在哭。
它大张着嘴,撕心裂肺,痛苦难当,随着老头奔跑的动作,不断地摆动挣扎。
柯寻觉得浑身发痒,忍不住挠了挠自个儿的肚子。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痒浑身发痒昨晚的经历
当跑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牧怿然的身影出现在前面的时候,柯寻扬声叫了一嗓子:大佬,这货是个畸形!
牧怿然打了个手势,闪身消失在了拐弯处。
柯寻加快了速度,几分钟后甩掉了老头。
牧怿然等在前往槐树方向的必经之路上,见柯寻大步地走过来,以那么快的速度跑了那么久,这人居然只有一些微喘,精神头看上去甚至像是才刚活动开筋骨一样。
这样的体力,就是牧怿然也有些自叹弗如。
这老头也是个畸形儿,柯寻走上前来,他肚子上多长了一张脸,我怀疑他肚子里还多长了个大脑,就算不能思考也能控制肚子上那张脸的表情。
他屋子里有什么线索没有?
牧怿然:有。
柏木的木料。
李怪怪的棺材是他打的?柯寻惊讶,同是畸形儿,相煎何太急。
他叫李麻子,牧怿然看他一眼,是李怪怪的父亲,也是他的哥哥。
柯寻愣住:我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牧怿然面无表情:这个村子因为封闭落后,遗留着许多无知和悖伦的习俗。
由于许多人是近亲结婚,医疗水平又低,后代成活率不高,再加上男多女少,为了繁衍大计,在村民的共识下,逐渐产生了一种共妻制度。
封闭落后太可怕。
柯寻已经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近亲结婚出现婴儿缺陷的机率,只有4%,牧怿然继续说道,这其中很多畸形儿甚至活不到成年就过早死亡,有的还在婴儿时期就夭折了。
像李麻子和李怪怪这样长到大的,估计在这个村子里,算是少数。
不知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柯寻说。
当然不会是幸运的。
牧怿然看向他,你能想象他这样一个畸形得近乎妖鬼的人,从小到大在村子里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