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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都是你对,我拿你没法子。”
他抢过我手中折扇敲在我额头,若是他连敲叁下,我定会半夜叁更访至他卧房寻一场造化。
“我不曾去过那地,自然不知什么眉娘。”
“那你可曾听过付九思可曾与哪个杨家结怨?”
“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
他嘴角挂着一笑,我怎么不知他一提起付九思就这般兴味盎然。
“原兵部侍郎,杨琅一家,杨琅说起来也是个人物,现已是黄土一抔,靖平侯亲自督斩的。”
提起他却没有英雄惺惺相惜的婉怜,轻蔑之意可见一斑。
“哦?”
祖父从不跟我提及朝堂之事,我对这种事一概不知,有些时候这现实之事要比话本里腌臜得多。
杨琅,本是以清贫闻名,不善阿谀奉承,以至做了几十年的官还是个小小侍郎,原以为他会在这官位上安稳呆着,等到致仕还可以享受朝廷俸禄,谁知一次山匪抢劫军粮牵连出了一桩贪污案。
大衍与大周向来是不合,两国边界战争不断,运输军粮必经之路又是山匪横行猖狂。
那地地形复杂,山匪多有熟悉,狡兔叁窟,官家派人征讨次次被他们逃脱,林致之献计烧山用浓烟呛了他们躲进那山道,再在山道中一口灌水找了另一端出口来了个围剿。
在细细审问之下,他们才肯说出与杨琅达成的协议,杨琅告知他们运输军粮的时间和人马,他们劫了粮草换了银钱与杨琅对半而分。
一时之间,震惊朝野上下,杨琅发妻早已重病缠身,困于床榻之上,无余钱医治。
官家还曾怜爱杨琅清贫至此,拨了御医为其诊治。
一经核查,才知杨琅在城郊有一处宅院,砖瓦中藏了大把银票,与山匪口中数额一致,这才定了罪,牵连家中男丁流放,妻女入了贱籍。
而此事最为震怒的是靖平侯一家,靖平侯长子奉命戍守,因为军粮短缺战事连连,最终逝于战场,被发现时肚里无米无油,全是些野草树皮,令人唏嘘。
我听过付九思在信中跟我提起他的兄长,他说他俩约好来年开春,进京述职之时要喝个开怀。
我不知道该同情谁,失了兄长的付九思,还是受了牵连的眉娘。
如果眉娘她也是享受了这贪来的钱财,我断不会分给她一丝可怜,可是她同她的母亲,那位杨夫人,却是富贵不享,遭了劫难。
我也没法指责为难眉娘的付九思,痛失亲人的不是我,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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