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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东西两城的游行队伍陆续撤走,草地上、大道上,遗留下数不清的饮料罐和破碎的小旗,还有许多纸扎的花朵与牲畜使用过的粪袋。
几十个身穿黄色马甲的清洁工人,在几个手提着电喇叭的小头目的指挥下,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而与此同时,用手扶拖拉机、三轮小货车、马拉胶轮车等车辆运载着的烧烤炉、电烤箱、电炸锅等烧烤用具,正在匆忙地进入场地。
为了不污染市区的环境,在肉食节期间,将在此地设立烧烤各类肉食的夜市。
那辆庞然大物一般的发电车没有撤走,它还将为烧烤夜市提供电源。
今夜,这里将热闹非凡。
我在这里说了一天的话,看了那么多奇异的景象,精力消耗很大,尽管昨天夜里吃过的那几碗神奇米粥比一般的食物耐消化,但再耐消化也是米粥,从太阳西斜那一刻开始,我的肠胃就开始鸣叫,饥饿的感觉发生了。
我偷偷地看看大和尚,希望他能发现时间的流逝,带我去庙堂后的小房间里休息进餐。
也许,在那里,我会与昨夜那个神秘的女子再次相遇,她会再次慷慨地宽衣解带,用她的甘美乳汁,饲育我的肉体,更饲育我的灵魂。
但大和尚闭着眼睛,耳朵眼里的黑毛颤抖着,说明了他正在集中精力听我诉说往事。
在那个难忘的夜晚,喝完了鲫鱼汤、吃完了鲨鱼肉饺子之后,妹妹哼唧着要睡觉,老兰也起身要告辞。
父母亲慌忙站起来——父亲怀里抱着娇娇,熟练地但也是笨拙地拍着她的屁股——为我们村的非凡人物送行。
黄豹非常及时地进了屋,将大衣披在了老兰的身上。
然后他流畅地滑到门边将门拉开,为老兰的出走准备好了道路。
但老兰似乎并不急着离开,他好像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向我的父母交待。
他转到父亲的一侧,低下头去,看着我妹妹那张伏在父亲肩膀上的脸,感慨万千地说:
"简直是一个模子塑出来的……"
老兰这句含意模糊的赞语一下子使大家的心情沉重起来。
母亲有几分尴尬地干咳着,父亲则别扭地歪着头,试图看到娇娇的脸。
父亲含混不清地说:
"娇娇,叫大大吧,叫大大……"
老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纸包,插在娇娇和父亲之间,说:
"初次见面。
讨个吉利。
"
父亲慌忙把那个红包掏出来,连声说:
"不行,老兰,坚决不行!
"
"为什么不行?"老兰说,"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
"
"给谁也不行……"父亲可怜地嗫嚅着。
老兰从大衣口袋里又掏出一个红包,直接递给了我,狡猾地眨眨眼,说:
"咱们是老朋友了,怎么样,给点面子吧?"
我连一丝一毫的迟疑也没有,伸手就把红包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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