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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毓又是一鞠,越来跪得有板有眼了。
皇帝尴尬到了极点,这时,在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皇后和贵妃已经走进了内阁。
两个人齐齐朝皇帝福了福身,皇后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太子和薛妹妹又是怎么了?”
皇帝没好气地瞪了皇后一眼,示意她别问了,万贵妃眼见如此情形,还以为计谋得逞,忙冷笑道:“呀,皇上,今天这昭德宫可是热闹得很了,怎么一股风都吹到了,咦,太子和薛妹妹这是怎么了?”
“父皇——”
只见刘子毓从头上摘下了那顶太子水晶冠,拖着双膝奉至皇帝面前,语气哽咽道:“父皇,儿臣虽然自幼失爱于父皇,但父皇的生养之恩,圣人的谆谆教诲,儿臣却不敢不时时铭记在心,再则,圣人常说,不孝之子,天神共厌,儿臣纵然知道自己素日软懦,办事不力,成事不多,也不怎么讨父皇的喜欢,可父皇今日试探儿臣到这一步,儿臣、儿臣若是真中了那起小人的歹计,儿臣就是死,也无葬身之地啊!”
说着说着,竟鼻子一酸,失声哭了起来。
皇帝看着他这副模样,居然一时心软,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柔止一直站在皇后身侧,她冷冷瞅着刘子毓这一副梨花带雨的哭相,心中不禁再次感叹,也许,若论两面三刀的阴谋道行,恐怕再也没有谁比得上这个人了吧……?
现在,万贵妃这才知道所谋事败,不禁大变了脸色。
皇后却皱着眉问道:“子毓,你父皇面前,有什么都直说吧,本宫听你说你父皇怀疑你,又说什么小人的歹计,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本宫听了半天都还糊里糊涂的?”
这话一出,皇帝也猛地回过神来,他眉毛蹙起,弯身一把揪住刘子毓的衣襟:“什么计,说清楚!”
他眯眼看着他,刘子毓也在回视着他,这君臣父子二人,一个是雍容华贵的帝王,一个是英姿勃勃的储君,世上再平常不过的亲情血缘关系,想不到首次近距离的接触,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刘子毓强压内心深处的悲凉和嘲讽,颤声道:“父皇,有人要谋害儿臣。”
※※※※
迷迭、笑兰、麝香、荼蘼…再加以蜜汤阿胶等调配,就是所谓的‘迷醉幻情香’。
迷情香的香味不仅不能使人安心镇定,反而能使人醉魂酥骨,沾之如腻花间芬芳。
若论摧毁一个人毅力的效果,此香若为第二,没有其他敢为第一。
也因此,它也成为宫廷的禁用之物。
所以,当太子陈述完发觉香炉焚烧的香饼有异常时,皇帝首先想到的不是太子怎么发现的,而是“嗡”
地一下,血液直往上冲,气得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停:“真是反了!
反了!
宫中竟然还有这样下三烂的来往,朕…朕…”
他浑身都在抖,嘴里不停哆嗦,众人看见他气成这个模样,全都惊呆了!
柔止重重捏了下手心,她猛地一抬头,一种从未有过的大胆念头窜入了脑海——
万贵妃何等毒辣和跋扈的妃子,徐可莹何等龌龊的卑鄙小人,当年的母亲,不就是险些丧命于她们的阴谋手段中吗?不仅如此,这个皇宫,不知有多少条性命和冤魂惨死于她们手中?难道,这些冤死的生命就活该如此,连一个肯为她们站出来讨回公道的人都没有吗?啊,当然,她区区一名小女官,怎么敌得过万贵妃的势力,只是皇帝和皇后如今都在这里,如果她能将自己所看见的都说出来,那么,他们一定会去顺藤摸瓜地查,到时候万贵妃和徐可莹所做的一切,都会昭然大白!
“禀皇上,禀娘娘,奴婢有话说。”
柔止一鼓作气撩裙跪了下来,所有的人全都掉头看向她。
柔止轻呼了口气,终于,麻着胆子,将中秋所遇的情形,将今日上午所察觉罗瓶儿的不对劲统统说了出来,末了,又很委婉含蓄地添了一句,“禀皇上、娘娘,奴婢智竭驽钝,其实并不知道那夜为何有人要踩奴婢,为何一个司饰房的内人会携那种香饼,今日巨细禀告,不过为尽自己一点职守和本分,至于其他的,奴婢就不懂,也更不明白了…”
果然,这番陈述带来期待的效果,话音方落,就见皇帝已经气得已经怒不可遏了:“好!
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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