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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蔑地看了眼元彦冲,裴皎然埋首处理起案上的公文来。
偶尔会抬头看看坐在她对面一一言不发的元彦冲。
他其实各方面能力都不算差,但偏偏既有家族,又有座主。
被两方力量裹挟着,是最容易被当做棋子来入局的存在。
本非弄潮者,何必赴深海。
如今元彦冲依然和崔邵等人来往亲密,自身却又没有具瞻的能力。
对于他来而言,最好的情况就是平流进取,等待时机。
搁了笔,裴皎然道:“剑南那边如何?”
“派去的御史已经有回信。”
元彦冲收敛了思绪,“共四十二州一府。
涉案的十二州都掌着铁矿和盐井,粗略估算了一下。
从他们嘴中至少能夺下几百万贯。
这些钱你打算全部用来当军费么?”
“不行么?”
裴皎然轻喟一声,“所谓支度国用,重头还不是军费。
这赋字,一边是贝,一边是武。
以贝从武,哪朝哪代不是以军费为重头。
虽然说食出界粮,这次要是开战。
我是有打算让节度使自个也掏腰包。
不然朝廷支付不起这么大的费用。”
听完元彦冲默然。
诚如裴皎然所言,历来都是以民赋补军费。
朝廷既要养着边军,又得养着中央军。
这一来二去的,军费便成了赋税供养的大头。
“神策军里吃空饷的不少吧。
不能从他们身上下狠手么?”
元彦冲问。
闻问裴皎然摇头,“不可。
神策军是朝廷倚仗的重要力量,对外征讨少不了他们。
而且你也知道陛下的性子,如何会允许你大量裁撤神策军?能把他们的赏赐降一降,已经不容易。”
神策左右两军,前者宿卫宫廷,后者对外征讨。
都是魏帝倚仗的力量,亦是朝廷令藩镇慑服的存在。
“不过么日后,说不定能考虑考虑。”
裴皎然微微一笑。
听着她的话,元彦冲抬起头,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你来中书外省也太久了。”
裴皎然饮了口茶,“是不是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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