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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冽又指向另一块平底,我伸手把他拦住,弯下腰去卷起了裤脚,“不就是个小水洼吗?又不是没踩过。”
“啪嗒”
一脚踩在水洼里,亮晶晶的水溅起了半尺高。
脚底板蓦的一凉,雨水在我的脚底和凉鞋间充分润滑,半干不干的脚全部被水打湿后反倒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我乐呵地踩着脚下的水洼,溅起的泥巴点飞到沈冽的裤腿上,他皱着眉头飞我一记眼刀,嗔怪地道:“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别管啦,快走,一会儿要是雨下大了,我俩就都歇菜了。”
说着,我也顾不上看路,扯着沈冽就埋头往前跑。
也不知我今儿是出门没拜雨神,还是今年夏天的雨水太过丰沛,今日竟一语成谶,方才还淅淅沥沥的雨点子一下子就暴大了起来。
今天这场雨下得也是任性,说大就大,让人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我和沈冽还没出这条小巷,瓢泼大雨就已经把我俩彻底淋成两只落汤鸡,肩膀都湿透了,裤腿也没块干的地方,沈冽的情况估计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大雨中我茫然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竟连个公交站台的影子也看不到,我们还要在雨里淋多久?
“那边有棵树,我们去避避雨。”
我刚要扯着沈冽往树下走,却被他牢牢拉住。
他的手如铁钳般牢牢牵住我的手臂,面色愠怒地瞪我一眼:“打雷天你还敢往树下钻,你不要命了?”
虽然态度不佳,但语气中满是关切。
就是这微一打盹的功夫,沈冽被雨水浸得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打喷嚏。
他感冒还没好,现在又淋了雨,病情多半又要加重了。
“别愣着了,走啊。”
沈冽抬起手臂裹住我的肩,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着暴雨:“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站台?”
受到冷雨侵袭之后蓦然覆上来的温热身体,给人一种救赎般的熨帖。
我脚下不停,却忍不住追问道:“从这里走到站台,还要多久?”
沈冽被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用手擦了一把雨水,微一思忖后答道:“还要十多分钟吧。”
我回头看看走过来的路,从这里还能看到沈冽家亮着的门灯。
狂风暴雨刮得路边的大树在风中狂魔乱舞,“咔擦”
一声,一截树枝应声而断。
风大的连伞都撑不住,骨架被风吹弯到了极致,我开始担心伞再多承受一会儿狂风的肆虐的话,就会被风吹散了架!
摆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很难的抉择:伞只有一把,若是沈冽把我送到车站再掉头回去,他要在冷雨中浸泡双倍的时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寒冷。
况且虽然是我俩一起淋雨,但是沈冽站着的角度为我卸去了大半的风雨,多亏他在我身后挡着,我到现在背心还是暖烘烘的。
想到这里,我便不能再这样自私下去。
我扯了扯沈冽的袖子,顶着风对他大声喊了一句:“雨太大了,我们掉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