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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藏好,周末游手好闲地在王沁家度过了。
当新的一周开始的时候,所有现实问题又一下子涌回了眼前:感情遭到背叛,婚姻破裂了,工作却还是要继续。
虽然我现在不是个精力充沛的状态,但是到了学校里,还是要强打精神,不让同事们看出半分端倪来。
周一上午赶到学校上班,我照常和同事们打招呼,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
谁知屁股还没坐热,系主任就推门进来了。
“苏老师,忙吗?有个事跟你说下。”
毛宁拉过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毛主任,有什么事您说?”
我抬头看她。
“省画院和省美术家协会联名举办了一个中青年画家绘画大赛,系里正在动员年轻骨干教师参加,苏老师有没有兴趣?”
“这……”
我心里有些犹豫。
如果放在以前,这种活动我肯定直接一口回绝,可是现在萌生了作画的*,心里很想尝试一下,“毛主任,我的确很想参加,但是我很久没动笔了,怕画不好。”
毛宁摆摆手,“苏老师不要谦虚,你的水平我心里有数。
我也不给你压力,如果你想要参加的话,在5月20号之前把作品交给我就行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思量片刻,又试探性地问道:“毛主任,这次系里还有哪些老师参加?”
毛宁想了想,答道,“颜艺老师参加了,其他老师还没给我准确的回复……哦,对了!
这次优秀学生作品我们也会选送几幅,现在的学生绘画能力不容小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确实的,据我所知今年有个刚招上来的学生叫郁珂,现在可是系里风头最劲的大才子呢!”
和毛宁随意聊了几句,转眼就到了上课时间。
我上的是中外美术史,对美术系的学生来说,中外美术史是一门大水课,这种既没有技术含量又枯燥无聊的课,他们自然是能逃则逃,我也司空见惯了。
惯例进了教室,我插进usb打开ppt,目光随意往教室里一扫,人还是稀稀拉拉的那么几个人,但是让我惊讶的是竟然破天荒的有个女生坐在了第一排。
她如此旗帜鲜明地往第一排一坐,中间空出了两三排的位置来,在教室里和其他同学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断层”
。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位女同学为什么忽然对中外美术史这门课这么热衷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她忽然仰头冲我一笑,笑靥如花的脸就这么朝我眼里撞了进来,一下子将我震惊当场!
她画的两道粗直眉,脸抹得煞白,嘴上是咬唇妆,手中转着一支2b铅笔,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我和她目光对上的刹那,她一甩手撩动了她的长发,于举手投足间卖弄风情。
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那天画室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这个把自己画得像个假人似的女学生,不就是那天睡在陈置玉怀里的女人吗?她竟然是我的学生!
在看到她这张脸的时候,好不容易平寂下去的怒气又如同火山喷发一样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
她先爬上我丈夫的床,又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我课上挑衅,摆明了不将我放在眼里!
作为一个小三,她到底有什么立场这么理直气壮?我在讲台下将手死死攥紧,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在学生面前失态。
我深深看着她,一瞬间脑海闪过千百种念头报复她破坏我家庭之仇: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质问她为什么要当小三,为什么要爬上别人老公的床,为什么这么恬不知耻?
换作别人我很有可能就这么做了,可是现在是在教室里,就算我不愿承认,教室里所有学生的存在都提醒着我,这个不要脸当小三的女人,她也还是我的学生!
从陈置玉妻子的立场来看,我恨不能将这破坏人家庭的小三撕个稀巴烂,以消我心头之恨!
可是从美院教师的立场来说,我不可能亲手给一个学生打上小三的标签!
重重矛盾冲突在我心中纠结,我心中憋着一口气不能发泄,差点被她张扬的笑脸气得吐血。
就在此时,上课铃忽然响了,我深吸一口气,将ppt拉到《向日葵》那章:“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讲梵高。”
看在她是我学生的份上,这口气我姑且忍了。
梵高的《向日葵》占据了整个屏幕,黄色明艳的花朵以舒展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强迫自己把脑海中的杂念都清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