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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易淮川幽深的眸子动了动,他抓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指关节泛着轻微白色。
“曾经”
这个词,真的很伤人。
曾经离不开你,曾经想跟你在一起,曾经很爱你……
有过,爱过,却全部成了过去。
无需梁思思说接下来的话,易淮川胸口的疼痛正在明确地给他答案。
他放缓车速,好似这样心口的压抑就会减轻、缓解。
“我知道。”
他沉沉地答。
正是因为知道那些曾经,他才更心疼身侧的女孩,也更恨过去的自己。
“思思。”
他唤她,如车窗外的海风一样轻柔开口,“我追你是我的事,你接受或不接受都是我的事,你不用有负担。”
车速慢下来,梁思思开了点窗,有风吹进来,将易淮川刚刚的话吹散了。
散在梁思思的心上。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强势专制的易淮川会对她说这种话。
像是怕自己的行为让她厌恶,一退再退,一让再让,最终只卑微地祈求与她有个联结,仅此而已。
像极了曾经的她。
目的地到了,易淮川停车,两人一起下车。
海葬服务是易淮川事先安排好的,两人跟着工作人员乘船前往大海深处。
一身黑的易淮川立在甲板上,手上拎的是装着爷爷骨灰和白色花瓣的篮子,沉重庄严。
海风呼啸而来,吹翻了他的西装衣摆,也吹乱了梁思思的发。
她立在他身边,看着他向海面扬了一下手。
风过,花瓣与骨灰纷纷扬扬在空中划出白色的一片,随后落入海面,最终消失不见。
梁思思抬眸看易淮川。
他紧抿着唇,神情凝重,黑西装、白手套,一下一下随风扬着爷爷的骨灰,虔诚而庄重,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这个场景忽然让她想起久远的一个画面——
也如今日一样,那天的风也很大,少年易淮川立在山顶之上,茫茫地望着远方。
她走了很远才找到他,气喘吁吁地问:“易淮川,你站这干吗?”
少年穿着蓝白色校服,笔直地立在那,看着远方落日,一动未动,也未开口回答。
晚霞照在他身上,没让他柔和半分,反而衬得他更为孤单冷寂,好似世间万事万物都走不进他的心。
她,自然也不能。
那时,她就觉得他挺孤单的,于是走到一边找了个石头坐下,从书包里翻出习题,迎着夕阳慢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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