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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老瞟了白许行一眼,淡淡地说:“那小子会选什么人,我哪知道。”
白许行回道:“你不是天下事皆如囊中物,什么都知道吗?这点破事就不晓得了?”
李青玄抖了抖衣袖,将书籍合上,藏入了怀中,继而面带讥讽,不屑地说道:“既然你小子能拍出这么大的马屁,也是了解了我到底有几分的本事,即便如此,你还敢来问我?难道不怕老夫把你这娃儿的头给拧下来?莫说你肚里那点小心思了,就算是往大了说,老夫也不是不知晓,但即便是我自己,也知天机不可泄的说法。”
白许行拾起身边的一块石子,一手丢入河中,激起的一圈圈微波,缓缓荡漾向河岸,这个年轻城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你的本事,自然是了解些许,但不得不说的是,我还真是不曾惧怕,就像这河水的回波,荡荡漾漾之后,我终归会知晓,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但比起时间的先后,便是要晚了许多不是?”
老头耻笑着说道。
白许行不可置否地苦笑着点点头。
青老缓缓地把竹竿收起来,淡淡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不是什么影响棋局的大事。”
“这几年里,北边倾玄城的名气越来越大,说人尽皆知,也不为过,李渠那小子,自然会去光顾光顾,而昆仑这座历来就有道士入朝为官的道门正统,加上有一层莫名其妙的关系,那混小子也绝对不会放过……”
说着,青老拿起身旁的酒葫芦,小饮了一口,便继续畅所欲言道:“那冰清茶庄,说是以茶道会友,可深谙的人都知道,这几年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小,已是挤入了前五,第一二名的江湖势力都是被挑过钦点的,这茶庄近些年积攒的名气,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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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那位皇帝陛下去物色一个人选了。”
“还有李渠当年答应过武当,气运恢复再挑选弟子,如今气数如鲸吞,武当气运应该早就恢复了,但是人选要在哪方面下手,我就不能确定是谁了。”
白许行暗自撇了撇眉头,心中思量着的,无人知晓,可能只有身旁这个老者,才能猜测一二……
青老再次小酌了一小口竹叶青,又继续娓娓道来:“至于剩下的会考虑哪些人,老头我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会知晓,你也莫要瞎猜,老头子我奉劝你一句,池水可以成为潭水,但若反其道而行,枯竭的不在少数,这都算不上聪明人。”
说完,青老望着涓涓细流的河面,似在感慨般说道:“就你说的那人,要不是他叔父扶他上去,他一辈子都做不了皇帝,朝代更迭,都是如此,大唐强盛几年?即便江湖不生纷争,庙堂也势必合久必乱,乱久必合。
大唐分裂,南唐于夏朝分地而起,这座庙堂能持续几年?那个钓了几百年鱼的人,也许才是对的,所有名利都是牺牲品,所有富贵都是过往云烟……”
青老叹的口气道:“前人田土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啊……”
“李渠也算亏了,把你这个黄门侍郎,贬成了这一城之主,不过其实也不算,这些是非因果,说白了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事……”
这时候,白许行摆了摆手说道:“我让你说人选,你说这么多干嘛呢?扯到那么远去,大是大非面前,自然有人知道怎么跨步,该走该留,从来不是一句话,有些不合适的,总归没办法去强求什么,你让杂草生在沃肥里,它还能凭风不乱?”
青老叹了口气道:“哼,就你这臭不可闻的脾气,我要是把我闺女交给你,那可不得了了。”
说完,青老便站了起来,提起竹筐,把竹竿靠在肩上,并对着那秋衣旭旭的女子喊道:“闺女,回家!”
在河对岸的李清昭,抬起头微微一笑,素手摸了摸白鹤的头,便是玉足一踏。
白鹤振翅而起,袭向羽盖碧空,在白鹤上的青衣女子,看起来宛若一位素雅翩翩的天上人。
青老往嘴里送着酒酿,坐卧在青牛背上,一边看着自己闺女的身影愈来愈远,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喂,丫头啊,你倒是等等老头子我啊!”
老人吧唧吧唧嘴,将竹木鱼竿横放在双腿上,摇了摇头呢喃道:“你是对的,至少他可能是错了,不过路还长,我觉得还是应该走一步看一步,毕竟不见南墙不回头,你们都是这种性子……”
老人抚了抚飘然,想起了刚刚那位年轻城主的言语,咧了咧嘴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这不知是诗是歌的语句,刚刚近了尾声,李青玄的身影也是越来越远,只留下白许行一人在原地。
这个一城之主望向那一老一少远去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仿佛在做着抉择。
这名声名赫赫,亦或者说极具色彩的白城主,拿起酒壶,饮了一口竹叶青。
而后便转身望向南唐长安城的方向,一个人在原地喃喃自语,又有点似癫似狂地说道:“为官为吏食的是君禄,而得君禄做忠君事,自然是等价道理,白某为君做得守成之策,可远在朝堂你又可曾知晓?接下来白某为君演一盘乱世棋局,应该就会有一丝丝风声,能入您贵目了吧?”
古人云,诸子曰,都可以听上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类言语,尽诉此物的不善……
可世人终究不曾知晓,黑的可以辨认,那就是黑的,白的也可以言察,那也是好人善事,而黑白相间的……却是令人难以辩解,善恶是非,往往不是一个人的考量。
而是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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