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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处,无所谓。
在谁跟前做事,无所谓。
她如今是范照玉的人,所言所行都得听范照玉的吩咐。
跟着厂公行事,方能在宫中长,步步高升。
这是桑葚在职场那么多年得出的经验,一个好的领导分外重要。
所以在加班猝死前,她又升了职。
天色将晚,桑葚侍奉万岁爷用过晚膳,为万岁爷解下玉带,褪了常服,双膝跪地取下绣满龙纹的靴子。
今儿桑葚守夜。
天一亮,桑葚又去了豫嫔跟前当差,是一夜未合眼。
这样的日子倒也习惯,能勉强撑着精神再熬一日。
桑葚被豫嫔要去的消息传的迅速,六福听了讶异,深觉桑葚命好。
豫嫔是个性软的,待下人平和,桑葚的义父原先就是豫嫔宫中的总管太监。
干爹死了,干儿子接班,在宫里头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消息更早禀告到司礼监,入范照玉的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日头上了三杆,春的颜色从窗棂外透进来。
范照玉打了个哈欠,眼皮沉着,那一双眸子里也满是倦意,略带鼻音的问:“怎么个事?”
言丙捏着一条鹿皮制成的毯子,俯下身,手极轻将鹿皮毯盖住范照玉的双膝,“贵妃没要走,倒是预嫔娘娘要去了。
听说是豫嫔娘娘瞧着欢喜的紧。
督主您双膝受过凉,如今乍暖还寒,得时常护着。
这鹿皮暖和,您用着能舒心几分。”
“预嫔?”
范照玉撂起曳撒,两只脚搭在匍伏在地上的太监身上,捻动珠子,口吻淡淡,“既是预嫔要去了。
罢了。”
他脱下无名指圈着的白玉戒指,扔给言丙,“拖个口信给家里头,后宫着了火,仔细着母家有没有参与这把火。”
言丙捏着那枚白玉戒指,低头看了看,收进腰上系着的荷包里,作揖道:“是,督主。
奴才即刻去办。”
顿了下,言丙又低声问:“督主,六福那边?”
“那小子有野心。
暂时不必管他。”
范照玉捏住鹿皮毯一角,取下交给旁边的太监,双脚从颤颤抖抖的背上挪开,落了地,曳撒拂过地面,他语气倦倦的,“这梧桐花呀,不耐寒,遇着寒冷节气,花期极短。”
宫里落钥,范照玉去过值房,检查了出入档案。
武家的人总是在落钥后派人传书信来,从宫门底下的缝隙里将书信塞进来,再由六福前去取来,交予贵妃。
一个月,有十二封书信是从侯府送来的。
就是文武百官加急了的奏章,也没这么多。
档案搁回桌上,范照玉捏了笔,在六福的名字上勾了个红圈。
撂下笔,吩咐当值的太监,“盯仔细些。”
太监躬着身子点头,“是,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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