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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来的车停在一家门庭冷落的清吧门口。
酒吧面积不大,灯光昏黄,角落竖着麦克风,不知道是客人还是驻唱,半个屁股坐在高脚凳边,正在哼民谣。
声音低哑,可惜音响质量不好,杂音很大,但仔细听,能听出在唱AllanTaylor。
吧台不远处的圆桌旁有人在招手,裴雁来在对面坐下,我才后知后觉他今晚约了人。
我坐在吧台,裴雁来背对我,肩背挺拔好看。
他约会对象的脸我看得清晰,是棕发绿眼睛的外国人,三十多岁,脸上带点雀斑,事业线格外丰满,快从鸡心领毛衣里挤出来。
两人相谈甚欢,我眼看着她叉走一块裴雁来面前的生巧,然后裴雁来就不再碰它了。
他瞎讲究的毛病此刻成了中和我胃酸的碱,让我不至于醋得反胃。
我抬手叫来服务员,“麻烦给那桌再上两份生巧,两套餐具,谢谢。”
酒吧里跨桌点单的事屡见不鲜,但两方兼顾的比较少见。
服务员准备餐点时多看了我两眼。
两份生巧落在桌上,我看见女人诧异地耸耸肩。
我左手边突然坐下一个男孩儿,他笑起来脸上有酒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嘿。
请问您一个人吗?”
果酒度数很低,我喝起来没有压力:“不买国债。”
他一愣,很快摆手:“不不不……我是学生,N大心理学院,大四。”
小男孩实诚,真从包里摸出一本深绿色学生证。
我囫囵看过,记不清是姓包还是姓旬。
学生证是真是假,我也并不关心。
新点的生巧裴雁来也一口没动。
我心里郁结:“不聊骚。”
这弟弟表情僵住,不着痕迹往远处挪了几厘米:“如果让您误会了不好意思。
我钢铁直,女朋友谈两年了。
我马上就毕业了,但还缺一份实践材料,是来酒吧做社会调研的。”
他神情不似作伪,我端起酒杯的动作一顿,说,抱歉。
他连声说没关系:“您方便帮我个忙吗?很轻松,只是聊聊天。
虽然我还没拿到资格证,但我用身家性命担保,谈话具体内容我不会对任何人泄漏。
您可以相信我。”
哦,那外国人冲裴雁来抛了一个媚眼。
我猛灌酒,旋即一阵耳鸣:“想问什么。”
“感情经历?”
我觉得好笑,心想你们的调研主题到底是什么?花钱喝闷酒算不算倒霉爱情的沉没成本?
“太长,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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