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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倒数第二个周四,我结束伤病的假期,先去探望了一次老胡。
尽管避开裴雁来时,夫妻俩带着闹闹给我道了许多次谢,送了许多次尺度恰好我不方便拒绝的礼,但我每次登门一家三口都会准时消失。
感念之余仍旧心怀愧疚,不太好意思见我。
老胡还是没太有力气,可脸色不错。
我给他削了个苹果,他慢条斯理地啃着,和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全是闲聊。
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闹闹和胡春漫夫妇今早去做了什么,他最近又看了大学同窗出的哪本书,质量还不错。
……是还提了两句别的,老胡一反常态,开口先问裴雁来。
“裴律最近怎么样?”
我一愣,下意识笑了下,才说:“挺好的。”
我惯性思维以为他想了解鼎润的发展情况,于是转念继续道:“裴律和Judy配合得很好,您放心。”
老胡看着我,半晌提了提眉毛,笑笑:“行,挺好就行。”
“……”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老胡却把苹果核扔进脚边的垃圾桶,笑着叹口气:“唉,还是年轻好啊。”
本能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心虚地眨了眨眼,喊他:“……胡叔。”
老胡只是拍拍我的肩膀。
或许真的是人至暮年,开始和一切和解,自从病后,他眉宇间威严的褶皱淡下去许多,眼神也日益温和。
“好了,别和我在这儿侃大山了,去做你的事。”
他下逐客令:“按计划,五分钟之后我就该去熬鸡丝粥了,你别给我添乱。”
熬粥?老胡还会这个?
疑惑太明显。
我被自己的眼神出卖,老胡轻打了下我的后脑勺,指导道:“终身学习,多跟我学着点儿。”
我愣了愣,然后笑了笑,说好。
相识这么多年,我和我这位老师之间其实罕有这样的时刻。
是有些陌生……但感觉还不错。
从老胡那儿离开后,我打车回到鼎润。
不出所料,迎接我的是三堂会审。
李笑笑、谢弈,还有小米,三个人把我堵在打印室,把门上了锁。
我拿着打印出的几页纸,平静地劝三位有话好好说。
“啪”
,李笑笑一巴掌打在桌子上:“你给我坦白从宽。”
谢弈抱臂站在一边帮腔:“对,没错,抗拒从严。
林小山,郑重警告你,我们同事一场,别逼我下狠手。”
小米瑟瑟缩缩地举起一只手:“支,支持。”
“……”
我看向李笑笑,反问:“你不是都知道吗?”
谢弈和小米质疑和拷问的目光瞬间投向了煞气凛然的李笑笑。
李笑笑先是愣了一下,但反应很快,又猛拍一下桌子,质问我:“林小山,你少往我身上甩锅!
你只告诉我你单恋裴……单恋那谁,没说那谁对你也有意思啊!”
谢弈眯着眼,咬牙切齿,比老家停车棚里那只膘肥体壮的土松犬还显出一种刻意的狡诈,“李笑笑,好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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