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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凉如水,洒落在小巷中,拉长了人的身影。
刘希抬首看了眼埋头急行的马绣,所行的方向并非小院,而他有几次能够追上去,却又是放慢了身形,不出声地跟在了后面。
穿过了数条弯曲宁静的小巷,前方波光粼粼,却是月色融入在了河中,泛出了道道璀璨亮眼的光彩,仿若静谧的苍穹中所挂着的繁星坠落到了尘间。
拱形石桥上,马绣停下了步子,一只手拍在桥边护栏的石狮上,当即只听得清脆的裂纹声传了出来。
也许是马绣力道有了控制,仅仅是碎了那拳头大小的石狮,否则盛怒之下,这座拱桥必定是化为乌有。
“哗啦……”
石屑随晚风飘扬,大半落在了河中,荡出涟漪,破碎了满河的银色。
面色狰狞,马绣拳头扬起,却又是放了下来,身子骨靠在桥边,像是被抽了精气一般,瘫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胡乱的来回揉动。
很快,玉簪子掉落了下来,本是梳理整齐长发凌乱不堪,晚风吹过,更是夹着低低的呜咽之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伤处。
刘希叹了口气,走上前蹲坐在马绣的身旁,盯着墨盘上的银钩,仍旧是不出声。
许久,面上带着泪渍的马绣抬起了首,“玉生,你说我与淑柔之间还有可能么?”
曾经春风含情的桃花眼中泪光闪动,看着刘希,似乎将他当作了最后的希望。
将拾起的玉簪递上前,见马绣没有伸手接过,刘希随手插在了他的乱发之中,“今朝,若是照着他们那番说,天底下,还有多少事情可以为之?朝廷?圣上?不过是寻常用来拜见的,你本是超凡脱俗之人,俱它作甚!
只要淑柔郡主与你两厢情愿,那还有什么顾虑,大不了到时候远走高飞,苍茫大地之间,难不成还没有你们立足之地?”
“当真可以么?”
马绣喃喃自语又,似在问刘希,又似在问他自己。
仰起头,让晚风拂过脸庞,刘希点着头不容置疑的道,“那是自然,只要郡主愿意与你长相厮守。
即便刀山火海,我也将她带回来与你成亲。”
这句话犹如定心丸让马绣的慌乱消殆大半,话语中也多了感激,“玉生,多谢你了。”
“你我兄弟,说这种话作何!”
泪痕未去的脸上生出了讪讪笑意,马绣又是道,“还有件事,玉生,你要代我拿个状元回来。”
“这个代字用的不妥,我拿状元是铁板钉丁,即便你参加科试,也只能做个榜眼。”
说着,刘希摇头晃脑,满是自鸣得意的模样,仿若那些读了几卷书,就觉得天下之才全入囊中的粗鄙俗人。
看了好一会,马绣才斜着眼道,“好一个无赖子!”
火气憋着伤身,发泄了出去自然会好上很多,二人又是说了些话,马绣将玉簪放进怀中,长发散在身后与刘希一道往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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