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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说谁呢?”
她问。
“那些手里攥着大家性命的家伙。”
“嗨,看下面,有一些小绵羊!”
“该死的,在哪儿呢?”
“你没看见那些细小的、白色的圆点嘛?”
“噢,老天爷!”
一个头上戴着顶帽子、口袋里插着一份报纸的家伙,正在终点等着我们。
他把车门打开了。
虽然他看上去很温和,但是我发现,他竟然长着一副貌似杀人犯的面孔。
有几个游客正等着乘坐缆车返回山下,这里没有那些充满激情的年轻人,只有一些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他们头上戴着小帽,山底下等候他们的是一些豪华的大客车。
这些人给此地带来一点残花败柳的味道。
不过,他们也不是来这里玩的。
我看了一眼时刻表,这口活棺材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
太好了,正好有时间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以免厌烦得要死。
我原地转了一圈,欣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
这里实在太美了,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我嘴里吹着口哨,关于这个地方的特色,我记不清了,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它没有什么吸引力。
除了那些被派到缆车上的、穿制服的施虐者之外,眼下就只有这对老夫妇和我们俩了。
我把背包放在一个带有罗盘标志的水泥桌子上,一转眼的工夫,我就把拉链拉开了。
我把贝蒂喊过来,让她把一杯番茄汁喝下去。
“那你的呢……”
她问。
“贝蒂,听我说,别闹了……”
她假装把杯子放回去,于是我不得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对我来说,这的确是一种折磨,我厌恶这玩意儿,感觉就像是在喝一杯粘稠的血浆。
但是,如果我喝下去,贝蒂就会喝掉她自己的那份儿。
虽然这种讹诈太小儿科了,我还是欣然接受。
于是,我们天天都要忍耐着,一次次经受这种小小的死亡。
幸运的是,我的努力取得了一些效果。
她的气色慢慢地恢复正常了,看上去凹陷的脸颊比以前好多了。
最近三天以来,天气变得好极了,我们几乎走遍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每天晚上至少要睡十二个钟头。
不知不觉地,我们几乎看到隧道的尽头。
我敢肯定,假如丽莎此刻能看到她坐在太阳底下,笑容可掬地吮吸着番茄汁,那么她一定会大声惊呼,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就我个人而言,也应该为此感到满足。
但是,当我仔细观察她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我似乎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同时我坚信,那些东西永远无法找回来了。
然而,我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