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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清侃侃而谈,嗓音醇厚沉酽。
姚欢觉得,这把嗓子,简直就是为给各种可以得奖的美食纪录片配音而生的啊。
“对,对,”
姚欢喜道,“为人雅士上菜的时候,若能附赠典故,尤其要和他们最喜爱奉为偶像的名士有关,比如姜子牙啊、严子陵啊、嵇康啊、陆羽啊,这菜呀,就好比被仁波切开了光一样,定能博个满堂彩!”
姚欢一激动,就说没谱了,惹得邵清忽地露出疑惑的神色:“仁波切,是何物?”
姚欢一怔,意识到自己失言,随口补救道:“就是,就是我们秦州民间所说的灶神,每家在冬至时要拜祭它。”
“哦”
邵清面不改色,心头却是一惊。
他知道,南人口中,冬至大如年。
自己打小熟读孔孟章、诗词歌赋,来到开封这许多年,莫说面貌风姿,就连口音也从未教人生疑,不料竟不知冬至所祭之神叫仁波切,幸好这个破绽,今日教姚欢补了。
其实在辽国,邵清也不太清楚民间有些什么祭祀习俗。
他的母亲,以及名义上的父亲,都是皇族,又顽强地抵抗着几乎已成国教的佛教、坚持契丹人原有的萨满教信仰。
邵清记忆中那些盛大的仪式,都是柴册仪、祭祀天神地祗等。
远离家乡、融入南朝后,邵清特别喜欢汉人的二十四节气。
那些光听名字就美妙至极的节气,仿佛是他终极向往的耕读生活的最好提炼。
今日看来,对于汉人的节气,他还是只懂皮毛。
姚欢见邵清忽地面色异样,忙将话题引开,指着脑门道:“邵先生,你也晓得,我这里受过大伤,后来记性一直不佳。
劳烦你将方才孟郊的诗,写给我可好?还有,每道菜对应的名人典故。
多谢多谢。”
邵清回过神,笑吟吟道:“不然呢,我叫叶柔去拿纸笔作甚?”
片刻功夫,叶柔已从课室回来,将纸笔铺展在石桌上,还摆了一方砚台,里头已磨好浓浓一汪墨。
邵清执起诸葛笔,凝神静思,便落豪如雨,一个个小楷赫然纸面。
姚欢微微探头瞧着,暗赞,真是帮人帮到家了,没写草书,那些繁体字瞅着也不太生僻,蒙也能蒙个大概。
邵先生大善,仿佛知道我是个冒牌古人似的。
邵清写完一页,又令叶柔换纸。
叶柔麻利地铺上新纸,又去一旁提了汤瓶,为姚欢添了茶。
“姚娘子,怪不得今日汝舟哥儿说,恁大的场子人手不够,他须缺一日课,给家中帮忙,原来是此等大事。”
叶柔突然开腔,口气里还透着一丝生硬的热忱,莫说姚欢,便是邵清也蓦地一怔,住了笔,抬眼盯着她。
叶柔怯怯地接了邵清的目光,轻声道:“姚娘子甚是客气,今日特意送了乞巧节的精致绣盒给奴。
先生,奴家的庖厨手艺,也还见得人,若先生应允,奴也可以,去为姚娘子打打下手。
“
姚欢闻言,很是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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