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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焰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却不含半点笑意。
他把烟盒和打火机塞回兜里,又抽了一口烟,才问:“孟宴臣,你了解她吗?”
“除了知道她这人心思敏感,闷葫芦一个,你还知道什么?”
宋焰淡淡笑问,问完便笑意全失,“你根本不了解她。”
宋焰:“我知道,中学那会儿你就恨我,恨我带坏了她,恨我教她喝酒、抽烟、打架,恨我骗她上床。”
孟宴臣下颌绷紧了,拳头也握紧了。
过去那么多年,依然耿耿于怀。
“事实呢,去酒吧是她求我带她去的;抽烟我不让,她就抢;她在身边,我不打架,她找人挑事儿。
她想玩儿,想疯,想野,想自由。
被压抑太久,方式就偏激了。”
宋焰头靠在路灯杆子上望夜空,灯光映在他眼睛里,明亮得像碎掉的玻璃。
他对着夜空长长地吐出一口烟,烟雾落下来,笼在他寂寥的脸上,
“但那时候,她至少是活的。”
夜色更浓了。
孟宴臣立在夜幕里,脸色苍白。
他没见过宋焰口中活着的许沁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冲进他怀里的陌生而温暖的女孩,是那个样子?
“……所以,你问我凭什么?”
宋焰缓缓落下头,看着孟宴臣,他眼睛像黑夜一般漆黑,笃定,
“就凭刚才她的笑声。”
孟宴臣已苍白得无力反驳。
是啊,刚才她脸上的笑容他看得清清楚楚,活生生的,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被掐死。
一股尖锐的痛在心上蔓延,不可控制。
“那时候,她至少还有点儿人样。
现在呢,好,十年过去,压抑得一点儿血性都没了。”
宋焰微低下头,食指轻点烟身,敲着烟灰。
他想起了那天她进电梯时脸色凄惨无助得要是要哭了却还强作镇定地找电梯键又不敢和他对视的模样。
她连生气吃醋都不敢对他讲,怕他不喜欢,怕她被嫌弃;这模样一如当初那个初进孟家时不敢讲话不敢吃饭不敢出声的孩子,越是珍惜失而复得的温暖就越就怕被人抛弃。
他手指猛地一抖,烟灰断了,散在风里。
“她拿你们当至亲,你们拿她当什么?”
宋焰低声问,语气里的怒与恨却再也压抑不住,“她性格怎么样,你们不清楚?表面冷淡,什么都不在乎,实际就是个怂包,重感情,掐住她命脉了就极好拿捏。
你家人再清楚不过,她表面伪装得再好,内里就是软柿子。
可你们不会管她嫁到别人家会怎么被欺负,当一枚好棋子发挥联姻作用,给你的仕途铺平道路就行。
反正就算压抑到死,她也不会对你们抱怨一个字。”
听到这番话,孟宴臣再也难以抑制胸口的憋屈与怨怒,一字一句狠狠道:“我不会拿她来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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