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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康顺更是毫不留情地在确认我会跟着大家去南洋后,一刻不停地返回国内帮忙去了。
满心不爽地抓过电话,但是,待认出对方声音后,我只听见自己淡漠的一句招呼:
“嗯,是蔡女士啊。”
蔡曼在哭,我听见她细细的哽咽声由小变大,像是可以隔着千山万水,化作深深浅浅的刀子割入我的心脏。
明明有更多的讽刺想脱口而出,话到嘴边轻轻顿了顿,只剩下一声问句:
“蔡曼,你到底想做什么?”
“砰——”
走过我身后的雷鸿哲手上拿着的茶杯突然砸在了船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来,引得船舱里的几人都看了过去。
我按住电话,也偏头看向他,他却只是弯腰将茶杯捡起,因为是木板,所以茶杯盖完好无损,倒是杯身裂了一道口子,里面的茶水也溅了一地。
“没事。”
他眼神幽深地看了我一眼,嘴唇细微地蠕动了几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沉了沉脸色吞了回去,转身拿着茶杯,有些狼狈地离开船舱。
“小珠,你还在听吗?”
蔡曼在电话里询问,像是觉得自己失态了,轻咳了几声,让嗓音听起来少了几分哭腔,“你爸爸的事情,我会帮忙,这一次的举报资料没有经过我的手,所以我也是后来才被通知去审问,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一定会事先压上几天的。”
“哦,”
我冷冷笑着,一瞬被压抑的那种怨愤又一股脑儿地窜上来,“现在倒是学会人情了,当初怎么竟只顾着检察官的正廉形象呢?”
她沉默了片刻,语气苦楚地叹道:
“你始终还在芥蒂,当初,我是一时糊涂……”
“蔡女士,”
我冷声打断她,按住又开始隐隐作疼的额际,不再拐弯抹角,“有什么话,请你尽快说,我们快要上岸了,岛上的信号不比海上的强,你要是突然再想起什么忏悔的话,我大概也听不见了。”
刚一说完,窗外突然吹来一阵卷着雨水的大风,整个船身猛地剧烈晃动起来,电话的线路不稳定,蔡曼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断断续续,我只能隐约听见“考试、继承”
之类的不明所以的词汇,但凑来凑去没凑出个完整的意思,正觉得不耐烦,一个船长打扮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张经历过不少风雨的并不年轻的脸上竟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慌和恐惧。
他手舞足蹈地连连叫唤着什么,舱内的几人立刻也跟着色变,刷得站起来看向窗外!
我下意识地随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海天交接的地方,有一道巨大的浓黑在急速靠近,旋转着海水翻涌上来,声势浩瀚,巨大的波涛声越来越响!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不会这么人品吧……居然遇上海上风暴了?
但也只是一时的慌乱,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巡逻卫出生,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罗西及时地出现,救生衣被几个船员拿上来放在大家面前,船上的小艇也已经做好了下水的准备,全员戒备,雷鸿哲跟着罗西一起发放救生衣,轮到我时,突然轻轻地说了声:
“别怕。”
我豁然抬头看他,这样的声音,是我想念了六年的,温柔到让我很想哭上一场,却只是弯起眉眼看紧他,笑嘻嘻地调侃: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嘛。”
“别胡说!”
他神色紧了紧,像是想伸手拍拍我的脑袋,手掌伸至一半又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只是淡声吩咐,“等会跟好队,别四处乱跑。”
心下轻轻一颤,我无声点点头,安静地跟上前面的人。
雷鸿哲,什么时候,你才可以告诉我,你心中的芥蒂又是什么?
萧纶一直都在舱外,见到我出来,一抹笑意染上唇瓣,几步走来揉揉我的头发,温声问:
“会游泳么?”
我白了他一眼,正想说话,兀地发现他居然还没有穿上救生衣,愣了愣,急了:
“你的救生衣呢?”
别告诉我这人一副上帝样的打算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或者说狗血地来一场,救生衣不够用,他主动选择将救命的东西让出来?
萧纶,不该是这么无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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