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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从里面推开了。
一股馥郁典雅的熏香飘了出来,紧接着,一个青衣褐冠的人影跳下地,弯腰放了只玉脚踏,身手矫健。
“见过王总管。”
太监客气地向他颔首。
靖武侯府的总管扶着安阳大长公主款款地走下车,来到最前头,和颜悦色地开了口:“殿下让诸位都免礼,还有半个时辰就上朝了,诸位自便。”
“敢问殿下来此,是有何要事?殿下身为宗室女眷,应避开外臣,在早朝结束后进宫面圣,而非走在臣等前面,这样于礼不合。”
人群中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
“是谁在与本宫说话?”
大长公主缓缓转过身,双手合于袖中,一身朱红的朝袍绣着金龙穿云,厚重的石青织金缎裙也缀着数条骊龙,宽而长的云锦披领将她纤细的身姿衬得甚是威严。
她乌黑的发髻上戴着一顶金凤朝冠,九只凤凰背镶猫眼,口衔东珠,尾羽各垂下叁列雪白的珠穗,这些细巧圆润的珍珠在她偏过头时微微摇晃,却并未发出一丁点碰撞的杂音,连同耳垂上熠熠闪动的金珠流苏也是极安静的。
她望着面前百来号官员,端丽眉目含着惯有的笑意,在昏暗的天空下无端森冷。
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再拜道:“是微臣妄言。”
大长公主颔首:“裴阁老果然谙熟礼法。
当年父皇赐了本宫一枚玉符,可在宫门开启后不奉诏入禁中,九年前本宫曾凭它面见皇兄,今日也有不得不进宫的理由。
等本宫见了陛下,向他说了缘由,再于朝堂之上一一道来,诸位应当就能体谅本宫行事了。”
“上朝……”
官员们面面相觑,大燕立国两百多年,鲜少有太后公主登上朝堂垂帘听政的时候。
这位殿下不是一直病着吗,怎么突然要上朝了?听她话中之意,先前没和宫里说合,陛下不知道。
大长公主从袖中掏出一个两寸见方的匣子,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王总管会意,接过匣子走了一圈展示,又拿出匣中刻着字的白玉符给太监验看。
这大太监只是走个过场,看毕交还回去,“殿下,这宝贝是宣宗赐的,您也用过一次,咱家断不会阻拦您入宫。
可这玉符按规矩得留在午门外,由羽林卫看守,等您出来时再还给您,这些侍卫和车马也不能带进宫,只可有一人随侍。”
“这是自然。”
一旁的小太监也凑上来瞧个新鲜,王兴眉头一皱,推开他的手:“懂不懂礼数?”
说着便将玉符放进匣子,连同钥匙一起交给羽林卫。
那小太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被他师父狠踹一脚:“糊涂的奴才,这也是你能碰的!
殿下请稍后片刻,咱家命人去抬辇。”
“不必,总管陪本宫走着去,兹事重大,耽搁不得。”
话音刚落,卯时的晨钟悠悠敲响,城楼上惊起数只飞鸟。
大长公主不欲拖延,搭上王兴的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敞开的大门内。
“要走哪个门出去?”
等到听不见外人的声音了,乔装成安阳大长公主的木察音压低嗓音问。
俗话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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