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兕子无语,捶他一拳:“嘘,小心父皇听到了揍你。”
“你胡说,父皇从不揍我……对吧,父皇?”
犀哥儿扭头,圆鼓鼓的脸肉被他压出两道红痕。
雁凌霄的心像初春的冰湖,迸开蛛网似的裂痕,露出温暖的湖泊。
他想,连翘翘是个没心的小骗子,那又如何?她舍不得这一双儿女,这一对从她身体里落下的心肝。
他指责连翘翘狠心,何尝不是在畏惧?怕她再次离开,怕她心里不曾有过自己。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比起虚无缥缈的情爱,他更想让连翘翘真实地活着。
殿前司的人吃了挂落,行宫的巡防暂时交托给皇城司的察子们负责。
王璞忙到嘴角起燎泡,脚跟打脚尖,在寝殿外问安后,不忘问朱公公一句:“公公,里间如何了?”
小朱子抖擞拂尘,抬袖掩嘴:“王大人,娘娘一切都好,只是……”
王璞了然,捂着长了水泡的半边脸,垂眉耷眼退下。
这几日贵妃一直未醒,陛下把政事大半推给中书省的几位大人,一应要务都挪到寝殿来做,就差把贵妃娘娘拴在裤腰带上。
底下人看了,谁不心惊?贵妃肚子里的两个顺遂落地也就罢了,倘若出了岔子,就是大臣们不甘愿,荣慧亲王也定然会是下一任储君。
朝臣们作何感想,雁凌霄浑不在意,他在外殿的书案后望着一摞摞的奏折走神。
提起湖笔,墨汁凝结而下,落成墨点。
扯过一张信笺,想写几句交待给中书省,落笔却成了一个“连”
字。
雁凌霄目光一顿,搁下湖笔,转身回了内殿。
即便放了几盘暖棚里新鲜采摘的瓜果去味,依然盖不住苦涩刺鼻的药味。
宫女们纷纷矮身福礼,雁凌霄抬手让人退下,独自坐到床头,手背抚过连翘翘线条柔和的眉骨。
几天了?两天,还是三天?为什么还不醒来?
他手探进锦被,握了握连翘翘的手,后又摸上高耸的腹部,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人稍高的体温。
掌心下,似乎有隐隐的动静,像是有人轻轻踢了他一脚。
雁凌霄眉毛一抬,刚想对连翘翘耳语,就见她皱了皱眉,发出难受的嘤咛。
雁凌霄已成惊弓之鸟,悄声唤她:“翘娘。”
连翘翘喉咙干渴得快烧起来,胃里也空空如也,瞥一眼雁凌霄,没来得及互诉衷肠,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她面上发烫,扭过脸去,轻声说:“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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